洛陽城!
柴府!
羅幼度坐在上首,柴守禮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大汗淋漓,說話都哆嗦。
羅幼度輕聲道:「聽說柴司空腰間佩劍,甚是鋒利。朕今日想要見識一下如何?」
柴守禮臉色蒼白,忙叫:「不敢」。
羅幼度拍案而起,怒道:「你還知道什麼不敢?朕覺得沒有什麼你不敢做的。強取豪奪,當街殺人,非法採礦,私造錢幣,罄竹難書……當真,這世上有你不敢作的事?」
他之前就聽過十阿父的名號,在喝酒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了韓令坤兩句。
雖子不言父過,但父親犯了錯,當兒子的也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樣也得勸諫一二,不至於將禍事擴大。
保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禍上身。
韓令坤對於羅幼度的話還是很信服的,將父親接到了汴京,好說歹說,安分地過着舒適的小日子。
但在當時,羅幼度只以為就是一群拼兒子的蠢一代,得勢之後的張狂。
直到特地了解了柴守禮的惡行,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時代的惡,認識的不夠到位。
柴守禮在洛陽的惡行,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了,他不止一次因為自己的心情當街殺人,將殺人視為一種自我情緒發泄。
無怪郭榮絕口不提柴守禮,更加不願見一面。
這樣的生父,怎麼見?
見了以後,辦是不辦?
柴守禮只是磕頭,不敢說話。
為什麼會受到蠱惑?
即便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犯的錯,面對羅幼度這樣「苛刻」的人當了皇帝,肯定會受到嚴懲。
與其等着事發給收拾,不如提前搏一搏。
羅幼度道:「若不是周主對朕恩重如山,一百條命,都不夠你死的!朕不忍殺他生父,以發代首,從即日起,入大相國寺念經贖罪。」
言罷,他大步走出柴府。
第二日,他便找來洛陽留守吳廷祚,讓他徹查十阿父的情況。
吳廷祚臉色微變,十阿父其他人好說。
這柴守禮如何處置?
羅幼度也不為難他,將柴守禮的處置方式細說。
「其他人秉公處理就是!」
吳廷祚鬆了口氣,這洛陽幾位阿父,早成了洛陽最大的禍害,他是想辦又不敢辦。
不是所有人都如老寇家那麼無畏無懼的。
現在最難的柴守禮,羅幼度處理好了,其他人又有何懼?
十阿父之首的柴守禮給羅幼度嚴懲的消息在洛陽傳開。
飽受迫害的洛陽百姓登時張燈結綵,歡呼雀躍。
羅幼度御駕離開洛陽的時候,城中百姓甚至爭相前來相送。足見柴守禮與幾位阿父是何等的不得人心。
羅幼度見此也頗為感慨,更堅定自己抓吏治的心思。
在這封建社會,有些事情或許避免不了,過度地講究公平,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但是百姓的基本生活必需有個保障。
不至於出現興致一來,當街殺人這種令人髮指的惡行。
至於其他同謀,羅幼度並不打算揮動屠刀大殺特殺,除了傳訊給他的張永德,多是受命節度使而邊緣化的人物,不值得髒手。
如焦繼勛、張鐸……
焦繼勛純粹熬資歷熬上來的,曾經的水軍統領,因林仁肇是南唐降將,給他當正統領不合適,就掛了一個正名。
跟趙匡胤交好,多次拉攏林仁肇未果。
攻取燕地後,羅幼度扶正了林仁肇,焦繼勛拜彰武軍節度使。
張鐸履歷跟焦繼勛差不多,大功沒有,從征戰績不少,熬着熬着就熬上來了。
就他們的能力功績,當一個節度使已經到頭,還想着當軍閥?
實屬能力不行,眼界挺高。
殺他們也就聽個響,連震懾的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