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能夠拿下幽州,就看林仁肇了的。」
一句話短短的幾個字,卻讓一旁的趙匡胤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麼情況?
拿下幽州?
這還怎麼玩?
淮南之戰,趙匡胤輸了一次。
這一次,對上的是契丹。靠的是硬實力,策略什麼的,反倒是其次。他相信殿前司是天下最強的勁旅, 有足夠的實力戰勝撕碎一切對手。
但是現在他聽到羅幼度已經在謀取幽州,登時湧現出一股無力的感覺。
趙匡胤突然有些體會到自己的老上司張永德的感受了。
難怪他對李重進如此敵視,這一直給對方壓在身下,誰受得了?
郭榮笑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就算不成,先生也不必過於在意!」
「對了!」
他想起一事關心地問道:「聽說你從軍中請了御醫, 可是有誰受傷了?」
羅幼度回道:「是舒元,倒也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有十數個創口, 讓御醫好好診治也可放心。」
郭榮頷首道:「此戰他晝伏夜行,迂迴百里,奮勇拼殺,居功至偉,當得如此。此人彪悍狡黠,當初給朕留下極深的印象,是個人才。不過常不尊號令,喜歡獨來獨往,這毛病不好,不過朕信你能夠好好用他。」
「御營司還沒有散員編制吧,那就便將他編入御營司,擔任散員都指揮使。」
羅幼度正想找機會跟郭榮申請將舒元轉入御營司,不想郭榮自己開口安排了,心中大喜,作揖道:「謝陛下成全。」
散員顧名思義就是沒有編入天威軍、神衛軍、龍衛軍、龍驤軍、衛聖軍、宣威軍六軍的編外兵卒。
通常作為六軍的預備役兵士, 一般以新兵、降兵為主。
六軍是有固定兵額的, 但散員嚴格來說並沒有固定兵額, 可多可少。
郭榮繼續道:「朕現在加封你為幽州招討使, 除你御營司之外,韓通所部、韓令坤所部,現在皆由你臨時調派。」
「謝陛下!」
羅幼度大喜過望,韓令坤是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韓通是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
兩人一個馬帥,一個步帥,是侍衛親軍司並列的二號人物。
也就是說侍衛親軍司,除了李重進這一個獨苗他調不動,其他的兵都能調。
御營司、侍衛親軍司,儘管是臨時的,但這感覺不要太舒服。
羅幼度直起身子,目光從趙匡胤臉上一掃而過,果然看到了兩個字「羨慕!」
郭榮道:「時候不早,朕回去還要處理政務,就不去探望舒元了,你代朕問候便是。」
「遵旨!」
羅幼度應了一聲,隨即道:「恭送陛下!」
目送郭榮離去,羅幼度立刻下達了自己這個幽州招討使的第一個命令:「傳令韓令坤,讓他率領所有侍衛親軍司騎兵北上,直驅幽州城,伺機奪城。若無機會,則封堵幽州四門,莫要讓蕭思溫回到幽州。」
回到了瓦橋關的兵卒屋舍,現在這裏成了傷兵營。
這一戰舒元所部三千人,人人帶傷,陣亡與重傷患者高達八百人。
可謂極其慘烈了。
瓦橋關原姚內斌屋子。
羅幼度還未走到近處,就聽到了舒元殺豬一樣的慘叫。
「哎呦,疼疼疼……」
走進屋子,軍醫正在給舒元搓揉着身上的淤血,粗厚的手掌抹上活血化瘀的藥酒,用力地搓揉着。
這位要功績不要命的大將正齜牙咧嘴地發出陣陣慘叫。
羅幼度在一旁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喊疼!」
這第一眼看到給兵士抬下來的舒元,羅幼度還以為他要掛了。
一身的血跡,身上鎧甲的鱗片上滿是各種兵器留下的痕跡,有些地方的鐵片甚至都散開了。
隨軍大夫幫着他褪去了盔甲血衣,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