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兄弟中最先得到寇湘備棺斷案這消息的是趙匡義。
趙匡胤身份地位太高,註定了聽不到下邊人的訊息。
即便聽到此事的高級將官也不敢在趙匡胤面前提起。
故而他對此事毫無所知。
趙匡義地位遠不及他兄長,平時常與狐朋狗友外出相聚,自然而然地聽到了酒樓大廳的議論。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面對強權,備棺斷案。
這是何等的魄力。
這與當初羅幼度長街拿王繼勛又有何異?
趙匡義本訂了包間,但為了聽流言,特地在大廳開了一桌,足足呆了兩個時辰,聽足了各種版本的流言。
關於畢士元的事件已經傳出了好幾個版本,但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版本最後都歸納為兩點。
寇湘備棺斷案的大無畏,以及趙將軍的跋扈張揚。
這流言不敢指名道姓,只是以趙將軍相稱,但是稍微知道點內情的都曉得這個趙將軍指的是誰。
趙匡義氣急敗壞地回到了家,得知趙匡胤正在練武場練武,劈頭蓋臉的就道:「兄長,不是說好不插手的嗎?怎麼還派人去毒死寇湘家的雞?」
趙匡胤拄棒而立,說道:「說什麼呢,誰派人去毒死寇湘家的雞……」
他反應過來,神情肅穆。
這兩日他便覺得奇怪。
武人除了打磨自己強悍的肉體,還要鍛煉自己的六識意志。
作為這個時代最強橫的武將之一,趙匡胤六識異常敏銳。身後有人指指點點,儘管眼睛看不到,可強大的六識卻給他傳遞一種有人偷窺的訊息。
他一度以為最近糟心事太多, 自己心境出了問題。
直至趙匡義的到來。
聽趙匡義細說酒樓見聞,趙匡胤怒發如狂怒喝:「到底是誰幹的?」
趙匡義問道:「真不是兄長?」
趙匡胤憤然道:「三郎認為為兄會用這種愚笨下作的手段?」
趙匡義緘默不言, 確實自己這個兄長並不愚笨, 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但是現在這情況, 除了趙匡胤,他真想不到有誰會去威脅寇湘。
「會不會是羅彥瓌, 他跟王彥升關係最好。」
趙匡義現在只能瞎猜。
趙匡胤道:「不可能是他,這一旬他當晚值,人在宮裏。他是第二天才知道王彥升消息的, 還跑到我這裏來打聽情況。」
趙匡義拍着腦袋道:「除他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人了。」
趙匡胤苦笑道:「連三郎都如此想,此次這趙將軍的污名,怕是洗刷不掉了。」
在這種情況下, 他真一點辦法也沒有。
自辯?還是去調查真相?
他自認為無辜,可是說出來誰會信?
去調查真相?
且不說自己有沒有這個權力,真要去幹了,也只會讓人說成見事態嚴重不可收拾, 賊喊捉賊。
關鍵還是謠言並沒有指名道姓, 就是一個趙將軍。
經管知道這是他趙匡胤,終究是沒表達出來。
如果他表現得過激, 還會給人做賊心虛的感覺。
現在的情況就是黃泥落褲襠, 不是屎也是屎。
趙匡胤越想越氣, 越想越無奈。
「混蛋!」
手中的鑌鐵棍猛地往地上一跺。
「砰」地一聲。
碎石四濺飛舞!
地上的青石磚居然承受不住他這一跺之力。
趙匡義顯然也跟趙匡胤想到一起去了,現在的情局面是越抹越黑, 做的越多, 越顯得心虛,也就錯得越多。
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能做, 只能將一切寄望於一點:謠言止於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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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汴京開封,在這個風口浪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