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
佔據滁州以後,趙匡胤並沒有立即出兵再戰,而是在滁州休養生息。
橫澗山之戰,他們贏得是摧枯拉朽。
但終究是硬碰硬地對決,三十里的追殺,也讓兵士的體力消耗殆盡,需要好好地休息恢復狀態,也給受傷的兵士養傷時間。
滁州軍營。
趙匡胤並沒有如羅幼度那樣住在州府府衙,依舊住在軍營里,跟兵卒在一起,同甘共苦。
至於滁州的事務,他直接丟給了弟弟趙匡義。
並非趙匡胤不擅長處理政務,只是相比繁瑣的政務,他更喜歡軍事也更加擅長軍事。
坐在營帳中央,趙匡胤看着掛在帳內右側的地形圖,目光一動不動,好似要將這幅地圖印在眼中。
他保持這個狀態已經一個時辰了,這地圖也看了千百遍。
滁州附近的州府在什麼方位,相距多少里,一清二楚。
是北面的濠州、泗州,還是東北方向的楚州,亦或者南邊的和州,東面的建武軍還是揚州、泰州?
但凡兵鋒能到之處,趙匡胤都在腦海中演練出無數戰術打法。
只是無一可行。
這進駐滁州,趙匡胤本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羅幼度正陽大破劉彥貞的消息讓他心底一慌,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殺得夠狠,嚇跑了滁州的守將,白白送了一個滁州給自己,不然又要給羅幼度壓下去了。
可這慶幸沒過兩天,就傳來了羅幼度輕騎下廬州的消息。
趙匡胤心如明鏡,平手就是輸。
自己有高平之戰,羅幼度有鳳州之戰!
自己有橫澗山斬皇甫暉,羅幼度也有正陽誅劉彥貞。
自己下滁州,羅幼度也得廬州。
但是羅幼度逼降蜀國,這份功績,自己卻怎麼也找不出相應的功績來對抗。
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趙匡胤有了點點的挫敗感,甚至偶爾還生出點點後悔,若自己當初現實一些,現在哪有那麼多屁事。
趙匡胤的父親叫趙弘殷也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大將,早年在後漢當任護聖都指揮使。
有這種家世,趙匡胤本應該有着極高的起點,但是他本人心比天高,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憑藉父親的本事獲得官職,遊歷四方之後,投身後漢樞密使郭威帳下,隨郭威征討河中節度使李守貞叛亂。
趙匡胤獲得今日地位確實沒有得到父親的支持,是憑藉自己個人的能力走到今日的。
現今他的地位並不比他的父親趙弘殷低。
細細想來,自己從軍至今,用了七年時間。
可對面那個傢伙只用了兩年……
趙匡胤前腦中浮現自己出征前老上司張永德的話:「老子這一輩子都給李重進這混賬壓着,他看好羅幼度,但我覺得你更厲害些。此次官家讓你們兩個單獨帶兵,培養你們的意圖明顯,保不定你們兩人未來就坐我跟李重進的位子。現在你已經慢了一步,可別步入我的後塵,讓人壓一輩子。」
趙匡胤握緊了拳頭,真有點不甘。
「兄長!」
趙匡義突然闖進帳內。
趙匡胤吐了口氣,說道:「滁州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聽說殺了不少人,沒有鬧出什麼問題吧?」
趙匡義笑道:「兄長還信不過我嗎?一切都有條不紊。府庫的財物每個將軍都分到了位,就留下一點維持州府運轉。兵士的錢,也讓士紳們籌備去了。這樣也好,讓他們主動交出錢財,免得我們動手。賀家想跑,讓我給抄了,權當殺雞儆猴。除了他們,沒殺別人。」
趙匡胤略微一怔,道:「就是那個帶着酒肉,在城門口說了一大堆屁話的賀家?」
趙匡義笑道:「就是他們,兄長給了他們一鞭子,他們似乎覺得受到了屈辱,意圖逃離滁州,給我截下來了。」
趙匡胤不再過問了,一個文縐縐的士紳在他進城的時候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還擋在他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