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
趙匡胤在郭榮面前為石守信求情。
「陛下,石都校為人魯莽,現已知錯了。看在他對陛下赤膽忠心,不顧性命的份上,還請陛下網開一面,給他一個機會吧。」
「淮南一地水道交錯縱橫,我軍暫無水師,機動遠不及南唐。石都校最擅使騎,有他在,我軍能夠憑藉騎軍的速度,彌補這一缺陷。」
趙匡胤先從情入手,再說道理。
情理結合。
郭榮帶着幾分不悅的看着面前自己最是信賴倚仗的大將,「夠了,莫要再說了。石卿的忠心,朕知道,也從未懷疑。但只要對朕忠心,便能為所欲為,這天下朕還怎麼治理?」
「殺王繼勛是朕同意的!」
「安排羅卿出任都監,也是朕的意思。」
「御營司同樣是朕當着滿朝文武面安排的!」
「不合他的心意,就恣意妄為?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眼裏還有朕這個皇帝?」
「羅卿大度,處處不予他計較,結果呢?都開始闖開封府了,朕沒有撤他職,已經很寬容了。此事,休要再提,不然罪加一等。求情者,同罪處理。」
郭榮直接甩袖離去,沒有給趙匡胤半點說話的機會。
趙匡胤看了郭榮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口。
回到了石守信的府邸。
石守信已經醒了,正抱着酒罈,躺在椅子上。
趙匡義坐在一旁,兩人相互間也沒有說話。
見趙匡胤入內,石守信快步上前,若抓救命稻草一樣,抓着趙匡胤,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那模樣好似一條小狗。
趙匡胤搖了搖頭,低聲道:「陛下大怒,說了再有求情者,罪加一等,同罪處理。」
石守信後退兩步,無所適從。
趙匡胤還想說話。
趙匡義卻道:「此事都怪羅幼度,而今他最是得寵。有他在,只怕無人能勸官家回心轉意了。石都校不如看開一點,尋求下次機會。」
他怕自己這位哥哥為情義所累,強行出頭。
羅幼度已經超越他們一籌了,再因一個不相干的石守信,失去了此次大戰的機會,只怕再無趕超的可能。
作為殿前司的一員,他們跟着郭榮親征已是定局,可不想出什麼變故。
石守信慘然一笑,下次機會,談何容易。
人生一世,哪有那麼多機會。
此番淮南之戰,千載難逢。
將會湧現多少機遇,將會生出多少戰功。
只要取勝,他們這一輩的將官都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新生將校也會嶄露頭角,漸漸取代他們現在的地位。
那個時候自己是去高攀現在的好友?還是跟一群比自己小的後輩玩樂?
石守信性格衝動過於執着恩怨,但並非痴傻蠢貨,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性格所限,遇事不過腦子。事後獨自一人細細想來,也會有種叫做後悔的東西在腦中迴蕩,然而卻又拉不下臉,一錯再錯。
「你們走吧!」
石守信一臉悲觀的揮了揮手,不願再理二人了。
趙匡義拉着趙匡胤便走。
趙匡胤猶豫一二,最終沒有說話,選擇了離去。
石守信能夠想到的,趙匡胤如何想不到?
此次淮南之戰將會對周朝武臣起到前所未有的變革。
武將不比文官,拼的是人脈拼的是資歷。
他們固然也需資歷與人脈,最終還是得靠功勳按資排輩。
錯過了淮南之戰,武臣的局面將會大變,幾乎等於錯失了未來。
趙匡胤滿腔雄心壯志,焉捨得錯過這次機會?
趙匡胤這一走,石守信倔強的身體癱坐在了地上,目光失神,連趙匡胤都走了,再也沒人能夠幫自己了。
隨着前線捷報不斷,郭榮也徹底坐不住了。
郭榮最嚮往的皇帝就是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