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將他帶回了府中,細心照料了他一段時間。燃字閣 www.ranzige.com
程忻鮮少有過這般被人悉心照拂的體驗,他沉迷於如此的溫情中無法自拔,很快便對陸容動了心。
可就在他開始嘗試着主動介入陸容的生活時,他才恍然間意識到眼下這種關係之中存在的弊端。
陸大小姐的身上或許存着些官家小姐的蠻橫不講理,可她對待身邊之人自始至終都是慣常的和煦,加之樣貌討喜又為人慷慨,兩番因素加持之下,陸容於他而言是絕對特別的存在,但他於陸容卻不是。
這樣的發現讓程忻的心開始焦灼。
他無法忍受陸容擁有除他之外更多的選擇,他希望將這暖烘烘的小太陽歸於囊中,甚至可以懷抱着她,二人一齊沉入深淵,再不受旁人叨擾。
程忻很快等來了這樣的機會。
陸聞禹中了他舅舅的圈套,外出剿匪卻反遭埋伏,舅舅連夜帶人對陸府施予侵奪,而程忻就在那陰霾的夜晚,將陸容當做自己的所有物,毫髮無損的帶了出來。
但陸容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她變着法兒的要逃,要反抗,甚至一度成功跑下馬車,差點就能脫離他的掌控……
程忻湊過去,作勢要親吻陸容的面頰,陸容偏過頭去,無需言明的拒絕意味滿溢而出。
二人就着這曖昧的姿勢僵持半晌,程忻嘆了口氣,緩緩地鬆開了對陸容的桎梏。
「陸容啊,」
他輕聲呢喃,仿佛情人間的低沉絮語。
「你聽話些,好嗎?」
那張始終雲淡風輕的臉此刻瞧起來恍如惡鬼般令人無端生寒。
「你同我一起,就我們兩個人共同生活,這樣難道不好嗎?」
陸容哂笑出聲,「你將我殺了,把我的頭日夜擺在你枕邊陪着你,這樣豈不是更好?」
程忻不悅地皺起眉頭,身軀向後抽離開來,「陸容,我不喜歡你說這樣的話。」
他站起身,將食盒中的飯菜一一拿出擺在桌上,「晚膳我放在這裏,你記得吃。」
他說完便要走,起身時卻被陸容拉了一把。
「將門打開,你可以用繩子捆住我的手腳,但我討厭被關着。」
她突然露出些似有若無的脆弱神色,「你,你知道的,我只要感覺到自己被封閉着,就會……」
陸容沒講話說完,程忻卻是懂了,他曾為陸容診治過兩年,又不知她已停藥,自然而然地便認為陸容還像從前一般,懼怕『被關着』帶來的無助感。
來自於陸大小姐的變相示弱終於讓程忻面上的風雪融化了些,他依言取來兩根繩子,將陸容的手腳牢牢捆住,又將晚膳放在她輕易就能夠得到的地方,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房間。
直到腳步聲漸漸遠離,陸容始終緊繃的身體才鬆弛下來。她偏過頭去,以牙齒咬住頸邊細繩,將始終置於衣領之內的玉墜子叼了出來。
那玉墜子還是韓仰離開鳳來鎮時買給她的,陸容彎下腰脊,以虎口鉗住玉墜底部,齒列咬在繩結,儘可能的用力偏頭。
玉墜底部就這樣與墜體分離開來,一枚細薄的刀片赫然墜掛於繩結之上。
陸容故技重施,以虎口固定,脖頸用力後仰,這才將那刀刃拿在了手中。
她動作極快地隔斷手腳束縛,先是抬起手厭惡地蹭了蹭自己的臉,接着又將燭台放近了些,仔細去看那檀香矮櫃。
鎖頭上果然有個刀刃雕刻過的小花痕跡,這痕跡她再熟悉不過,兒時同陸朝一起在陸府生活中,他們就常常通過這樣的痕跡傳遞消息。
陸容心跳如擂,她心知自己的記憶並未恢復完全,這檀香矮柜上既然留有痕跡,那她必定之前就曾到過此處。
陸容將矮櫃打開,手指伸出去,貼着柜子的邊緣一點點向內摸索。
她不知這柜子是否被人翻查過,只能儘可能的不遺漏每一處角落。在將整個矮櫃摸索過兩遍後,陸容終於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