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總是一件另人心神嚮往的新奇旅程。
尤其是從鋼鐵森林的現代,回到只能從史書字裏行間中才能窺探到一絲一毫的紛爭大世,這種獵奇,倒是一時間沖淡了朱允炆心中的鄉愁。
這時候的朱允炆感覺很奇特,這種感覺不似那種人之將死時對世界有不舍、遺憾、眷戀等心情,就好像自己還在原時空工作,突然領導交代了一個差事,小朱你去非洲出趟差吧,然後到地方讓土著給扣了下來,非得拉着朱允炆在那當個皇上一般。
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只是回不去罷了。
但是當晚上吃飯時,府里奶媽抱着一個小子,小不點一落地撒了歡跑到跟前,抱着朱允炆大腿喊着「爹」的時候,朱允炆竟然會有種開心的感覺?
朱允炆明知道這孩子肯定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偏偏就是自己親生的!
自己穿越過來,接過的,不僅僅是這具身體,還有這具身體的一切,朱允炆的家人、責任、使命,在這一刻,朱允炆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穿越而改變,自己還是一個丈夫,也還是一個父親!
該有的責任,不會因為身份的轉變,時空的變幻而消失,相反在這一刻,朱允炆覺得這份責任更重了。
因為,朱允炆實在不忍看着眼前的「妻子」和「兒子」在幾年後,自焚於宮殿之中。
「今天你怎麼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
馬恩慧給朱允炆添了新茶,「吃完飯早點歇着,今兒這奏本就先別批了,齊大人不是回來了嗎?讓他先過來看看,有什麼當緊的摘出來便是。」
朱允炆不知該如何消受這份美人心,只好溫言一笑,「不妨事,只是母親那裏,倒是勞你多去幾趟,這幾天我可能不太能抽出時間去問安了。」
馬恩慧點點頭,這幾年朱允炆生母呂氏身體江河日下,就在府里建了一個禪堂,整日誦經念佛,朱允炆暈過去之後,聽說一直忙着抄佛經給朱允炆祈福,聽說朱允炆醒轉,來到看了一眼便匆匆回去了,說是要繼續她的抄經文大業,保佑朱允炆能夠一直健康下去。
「今兒宮裏來了個公公,找到兩位太醫問了你的身體。」
馬恩慧輕聲細語的,「還帶了話,說這幾天你先養養身子,皇上那不急着去,等過幾日身子舒服了,在進宮去問安。」
朱允炆看看她,這個妻子是自己那個傳奇的爺爺親自給自己挑選的,稱其賢惠如自己的奶奶孝慈皇后,單說這說話,便是妥妥的一個合格的秘書,語氣不急不緩,且說出來的話,沒有哪怕一句廢話。
適可而止的關心,多了就是干涉,少了便是涼薄。自己病癒,遣人去宮裏報信,爺爺的態度如何也都通過一兩句話表達的明明白白。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
此誠乃古之良言。
「家裏上下有你把持着,我放心。」朱允炆放下碗筷,「我先去詹事府了,你慢慢吃,早點休息吧。」
馬恩慧站起身送了一下,臨別時臉紅了一下,悄麼聲的問道,「你晚上回來還是留在詹事府。」
朱允炆心裏那個彆扭啊,可不是麼?你說眼前這個媳婦自己是碰還不碰?碰了的話,咋有種自己給自己帶綠帽子的感覺呢?
「最近事情挺多的,委屈你幾天吧。」朱允炆輕輕抱了一下後者,「我這幾天可能都得留在詹事府,國事繁雜,家裏你多操持。」
枕邊人還是先保持距離的好,不然自己但凡有一點異常,肯定是馬上露餡,自己今天攏共沒有說十句話,這才矇混過關,真要朝夕相處,尤其是同枕而眠那指定露餡。
一言以蔽之,誰知道原身體這個主有啥閨房情趣?
本來,以朱允炆的身份應該住在皇宮內的東宮,辦公在文華殿,但是朱標死了之後,生母呂氏睹物思人,身體便日漸不堪,非要搬到宮外來住,朱元璋便在東安門外挑了近處,建了一座太孫潛邸,平日裏,朱允炆更多的時候便在潛邸辦公,實在公務繁重之時,便入宮,召詹事府諸臣理政於文華殿。
第一天穿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