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加斯洛手札中的藥劑對路路沒有難度,只用了一天時間,解除意識遏制的藥劑就順利煉製成功。
加斯洛的手札中貼心地備註了不同濃度下藥劑的污染時效,以及解藥的生效臨界點,足足三大張捲軸的實驗數據看得雷芙咬牙切齒——為了得到有效數值,聯合體為加斯洛提供了大量的流民,以滿足加斯洛「嚴謹」的實驗作風,而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沒有奴隸貿易價值的次等商品。
專門提供給路路使用的煉金室內,被封閉於意識深處無法醒來的艾蕾葛終於逃脫了冰原上無盡的夢境,然而還沒說上一句話,她便再度昏厥。
「放心,只是精神層面的疲憊,我們解決加斯洛之後也是如此。」路路取下剛剛冒泡的魔藥罐子攪拌了一會,「涼透之後餵她喝下,可以有效緩解醒來後的不適,副作用是會口渴,多讓她喝水就沒事了。」
瞥見浮萍嘴角翕動,以及眼角晶瑩的淚珠,路路提前擺了擺手:「感謝的話留給路禹吧,但願你們召喚先驅能停止內耗……在魔力環境變化的當下,魔法師的上限已經衝破了我們的認知,貧瘠的想像無法再遨遊更廣闊的天地,彼此合作能為我們帶來更多的可能性。」
「無論如何,路路,謝謝你。」浮萍抱着懷中的艾蕾葛,忍不住把臉貼了上去,摩挲着那張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不曾再親昵過的臉蛋。
「你真的很喜歡路禹呢。」
還在調配藥劑的路路手微微一抖,經驗豐富的她自然地穩住了溶液,繼續着比例調配。
「為什麼這麼說?」
「私底下,提及他利益相關的事情時,你總是很嚴肅,但聽到別人讚嘆他時,你又會不自覺地放鬆下來……也許你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多麼有趣吧?」
路路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是嗎,也許我該改改了。」
地下室內,薩維等人通過須臾之口得知了嗚咽島上發生的一切,眾人鴉雀無聲,望着路禹與塞拉咽了口唾沫,這下他們明白為什麼這兩人在回到杜爾德蘭後又迅速返回嗚咽島了……
第一次他們根本沒有把加斯洛最為寶貴的手札全都打包帶走,直到第二次方才算是勉強洗劫一空。
儘管須臾沒有說他們是如何擊敗加斯洛,但光是想像與一個能夠將虛幻扭曲為現實的怪物為敵,他們就渾身發毛……這超出了他們對魔法的理解範疇,完全是另一個層次的知識了。
嗚咽島,一顆不斷膨脹的肉瘤,無聲無息地將觸手蔓延向了杜爾德蘭本土,將大量聯合體的高層變為自己的信徒,而整個杜爾德蘭對此一無所知,若非路禹等人出現,加斯洛夢理想中的畫面便會一點點成為現實,整個杜爾德蘭都將籠罩在名為【呢喃者】的邪祟陰影之下。
無人見證,除了他們,無人再知曉這座自詡超越科來,比肩古大陸艾提斯的「偉大」「光輝」之土距離墮落僅差一步。
「愚鈍地等待着先祖口中的轉機,召喚上毫無開拓……我們真是太沒用了。」薩維自嘲地想。
薩維忍不住思考,先祖溫特,是否在冥冥中守護着他們這群不成器的後輩們,否則同為先驅的路禹怎麼會如此巧合地來到這座自大、腐朽的大陸,出現在他們面前……
尹來看着一口口大箱子,偷瞄了一眼倚在牆邊的雷芙,忍不住問道:「這其中會不會有能夠治療格拉納漢瘟疫後遺症的知識?」
「有,但請別抱太大期待。」
路路推門而出,她灑脫地摘下手套,熟練地焚燒為灰盡。
雷芙一向將生死置之度外,秉承着多活一天就好賴活一天的信念她已經度過了近十年,也被折磨了整整十年,此刻聽到路路模稜兩可的話,她的眼中再度浮現出一絲希冀。
「我草草瀏覽過了意識遏制藥劑的一些手札,按加斯洛的實驗數據來看,後遺症完全根治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你能換一個軀體,如果只是單純的緩解,也許會有些方法,不過我不打包票,因為那是聯合體自己搗鼓出的變種藥劑。」
雷芙抱着胸,她想要努力保持鎮定,但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