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初賽選手所使用的選手休息區域內,路禹一邊聽着裁判不厭其煩地向自己介紹早已爛熟於心的規則,一邊納悶為何這座由鬥獸場改造而來的競技館今日上座率如此之高。
過往摘星者大比的初賽觀眾總是寥寥無幾,熱衷於看高水平對決的各國貴族們只會在奪冠大熱門出戰的第二第三天現身,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然而今天,一群名不見經傳,基本被歸類為菜雞互啄之日的比賽日,除了各大賭場的工作人員,竟然湧入了不下數百位杜爾德蘭顯貴,他們像是春遊般帶來了大量的僕人,場館內瀰漫着酒的醇香,以及瓜果的香甜氣息。
負責為外界帶去實時消息的聯合體工作人員手持紙筆不斷的記錄着在場每個人的登場反應,以及休息區域內正在發生的碰撞——把互為競爭對手,而且身份差異不小的魔法師塞到一個區域內,頗有養蠱意味,顯然大家都還沒適應如此變化,以至於小的口角與揶揄時有發生。
閉目養神中的路禹抱着手,倚在院落的一角,完全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塞拉她們在另一個休息區,這導致路禹連個調侃的人都沒有。
「你就是鱸魚?」
思考着有關塞拉事情的路禹回過了神,他的面前是一位有着橘子色披肩長發的男人,眉眼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倨傲匯聚成一道冷漠的眼神筆直落在路禹身上,肆意地打量。
「我很喜歡你賽前說的話,但願你的表現能比你的嘴更厲害。」
路禹看着一旁離開的魔法師編號,意識到很快就要輪到他,於是伸了個懶腰。
「怎麼我看大家都挺玩得開,就你破了大防呢。」路禹故意清了清嗓子,這讓周圍的人很快意識到了這處角落正在發生的事情。
將破防這個詞略作聯想之後,覺察到含義西奧多覺得受到了羞辱,他不甘示弱道:「你可能不知道,今天造訪的不少人都是想看看熱鬧的,其中就包括口無遮攔的你。」
路禹恍然大悟,杜爾德蘭各個地區的顯貴也是人,自然也愛看樂子,賽前互嘴狠話,那自然就會有賽後清算的樂子,這相較於過往平淡無奇的初賽菜雞互啄,平添了幾分樂趣。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會讓鄉巴佬知道他們掌握的魔法像是孩子手中的玩具』,這句話,是你賽前對我放的狠話,但廣義上,你攻擊了所有非學派的魔法師,所以,我的話有攻擊性,你的沒有?」
有人在這個環節確實在開玩笑,有人則是在說心裏話。
西奧多噎住了,他漲紅了臉,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擊。
圍觀的眾多參賽選手,無論身份顯貴,亦或是草根平民出身都饒有興趣地盯着西奧多。
路禹踱步到西奧多身後,與沉默看戲的大多數站在一側,而後微微側着臉,戲謔道:「看來有人純粹是在享受這一略帶玩樂性質的小節目,而有人則是自我代入了。」
無論貴族還是草根,此刻都笑出了聲,笑聲匯聚在一起,宛如雷鳴,眾人都很樂意把自己代入路禹口中玩得起的形象,並肆意地譏嘲着還在較真的蠢貨。
「順帶一提,不會有人因為這隨意的一句話,翻來覆去的想,着急上火,摩拳擦掌,恨不得比賽早點開始,把我按在地上一頓暴打吧?不會想着想着就咬牙切齒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這種人吧?」
「等着吧,嘴巴再厲害也無法決定比賽結束的掌聲歸屬於誰,你會知道自己是個小丑的。」
隨着西奧多憤怒地轉身離去,正在記錄的工作人員也迅速地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傳遞到觀眾席之上——這些算是摘星者初賽美味的甜點。
「初賽第三十二組,請入場。」
路禹將標識牌交給等待在甬道之中的裁判。
「鱸魚選手,也許你會覺得煩,但這是聯合體的規矩,我們需要再向您聲明,摘星者一向是點到為止的競技,產生傷亡會由專業的魔法師現場判定,如果認定為故意,您很有可能要與審判官面對面交談。」
「這是對所有選手的保護,也是對比賽精神的堅定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