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死寂,死寂。
在這樣的環境裏,四周又重新覆蓋滿了濃濃的黑暗。
無聲、無光、無味的世界裏,三井宮子渾渾噩噩地站在原地。
沒有東南西北、沒有過去、現在以及未來,一片死寂的陰影之中,就連三井宮子這個概念都變得模糊起來。
到底人死之後與別人有什麼區別呢?
仿佛與這一片死寂緩緩融為一體一樣,三井宮子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無論如何奔跑,無論如何喊叫,四周都不會有任何回應。
「弓子...」
「泉祐一...」
她站在原地張望了許久許久,過往的記憶仿佛如風散去一般變得混濁,連自己似乎都記不清楚的感覺才是真正的渾渾噩噩。
仿佛只有念叨着簡單的兩個名字才能找到自我一樣,但三井宮子最後還是走累了。
在死亡的世界裏她看不到所謂的三途川,看不到來引路的鬼差或者其他人,只有自己,只有死寂,還有那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忘記的名字陪伴自己。
早在之前三井宮子已經做好了迎接這種局面的準備,因為每個人都將迎來死亡,每個人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只是或早或晚。
她跪坐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
三井宮子只是覺得有些遺憾。
「如果有可能的話,下輩子的話再在一起吧。」
對於這個諾言,對於這個願望,似乎再也實現不了了。
濃濃的陰影裹挾着她,如同她之前被陰影覆蓋的一生一樣。
她要睡着了。
只是她好像冥冥之中嗅到了什麼香氣,忽而覺得和自己喜愛的玫瑰香氣很像。
她的床頭平常放置着玫瑰,也似乎只有她這樣的女性才能將玫瑰的濃香壓制住,所以對於玫瑰的香氣,她向來熟悉。
現在嗅到的也是玫瑰的香氣吧,但總覺多了些其他的味道。
到底是什麼呢?
......
......
「滴.滴.滴.滴...「
一聲一聲連續的機械脆響在三井宮子的耳邊響起,三井宮子那極其疲憊的眸子裏似乎是太久沒有睡着過了,被完完全全的朦朧覆蓋着。
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怎麼樣,只覺得世界是一片白色,而她覺得很口渴。
圈圈光點好像被她的意識給驅趕開來,上躥下跳着離她的視野越來越遠,最後靠在了牆邊搖晃着的窗簾上。
窗簾?
窗簾外面是天空,朵朵白色的雲朵像是魚兒的鱗片一樣鋪在寬闊的天空上,純潔的白底里是純粹的藍。
三井宮子忽而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離這樣的天空如此近。
為什麼自己還能看到天空呢?
難道這裏是天堂嗎?
三井宮子眨眨眼睛,想要挪動自己的身體,卻覺得額外地重。
倍感疲憊的身體低頭看去,卻看見了同自己發色一樣的紅色。相比於自己而言更加稚嫩的側臉上,掛着她的睡顏。
那是自己的妹妹三井弓子。
直到此時此刻,三井宮子卻好像呆住了一樣,仿佛有些不可置信自己還能存留在這個世界上。
她的瞳孔微微睜大,從被褥之中抽出被覆蓋的手掌。
身體的所有部分、所有的感覺完好無損的,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還能感覺得到飢餓,還能感覺得到口渴。
胸口前所未有的順暢,仿佛那些疾病,那些苦難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旁邊「滴滴滴」的聲音仍響着,象徵着她心跳的線條一起一伏,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告訴着她,這裏是醫院。
「唔..」
就在三井宮子還沒觀察完四周的時候,伏在她病床的三井弓子擦了擦眼睛,似乎被之前她的動作給驚醒了一樣,從病床上同樣有些睏倦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