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和尚長舒一口氣。
他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畢竟有永空寺在,在永空寺開壇講法,會讓法空的威望大增。
而在小妙蓮寺開壇,那性質就不同了。
相當於法空是受大妙蓮寺之邀而開壇講法,並非自己開壇講法。
在永空寺開壇,必然令永空寺揚名天下。
而在小妙蓮寺開壇,則掩蓋了永空寺之名。
這一來一去的區別極大,法空大師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這麼痛快的答應。
看來法空大師確實無意爭奪香客。
自己與師父便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法空笑道:「我知道國師的顧慮,還有大師你的顧慮,其實跟大乾皇帝一樣。」
元德和尚苦笑。
法空道:「我之願望,不是讓信佛法的轉而信我,而是將那些不信佛法的扭轉觀念,令其歸入信眾之列。」
元德和尚搖頭:「這恐怕很難。」
想扭動一個人的觀念,千難萬難。
法空微笑:「令大永變成佛國,化解戾氣,消彌爭端,詳和寧靜,這才是功德無量之事。」
「……難!」元德和尚搖頭。
大永的佛法昌盛,可並非所有人都信佛,而且佛眾也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多。
信佛的往往是那些武功不強,或者不會武功的眾人,而那些武功強橫或者努力追求武功之人,往往並不信佛。
大永的佛法昌盛是因為大妙蓮寺武功厲害,真正崇信佛法的,十之一二都沒有。
想讓武林高手崇信佛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們更注重武功更注重意氣之爭。
練有一身高深的武功,卻不能快意恩仇,痛快淋漓的活着,還要寬恕還要隱忍,甚至將恩怨放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故大妙蓮寺的香火極盛,卻多半是衝着大妙蓮寺的強大而來,並非真信佛法。
法空道:「縱使艱難,還是要去做的。」
「是啊……」元德和尚道:「即使難,也應該去做,能爭取一點兒是一點兒。」
自己竟然因為畏難而直接放棄,心底並沒想着弘揚佛法,而只想着增強大妙蓮寺的力量。
弘揚佛法,其實也是增強大妙蓮寺力量一種,只是走的另一條路罷了。
法空笑道:「佛法才是消彌爭端的利器,武功只會讓人心更加的浮躁極端。」
佛法昌盛可以潛移默化人心,令其不知不覺的受影響,也是力量的一種。
如果力量化陰陽的話,武功算是強,是表面的力量,佛法便是陰,是潛藏的力量。
比起武功,佛法的力量是更強大,後勁更足,父母皆是信眾的話,很容易影響子女也成為信眾,然後世世代代無窮盡。
元德和尚合什。
——
楚雄臉色陰沉沉的坐在御花園,怔怔看着眼前一片燦爛的鮮花。
遠處的內侍與宮女們皆縮如鵪鶉,縮手縮腳,不敢靠近,一動不動的放輕呼吸。
楚靈輕盈的掠過他們身邊,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行禮,徑直來到楚雄身邊,好奇的打量他:「父皇,誰又惹你生氣啦?」
楚雄臉色陰沉便如山雨欲來,氣勢迫人之極,幾乎沒人能站得稱,呼吸都要嚇得停住。
楚靈卻絲毫不受影響,對他的狂風暴雨毫無畏懼,權當成和風細雨。
這也是楚雄一直寵愛她的原因之一。
旁的皇子公主,看到他陰沉下臉,也是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膽顫心驚。
他們是把他當成皇帝,而不是父親。
楚靈從小就受寵,從沒把他當皇帝,只當成父親。
她越是如此,楚雄越親近。
她抿嘴笑道:「肯定是法空,是不是?」
能把父皇氣成這樣的,也就法空了,其他人還沒被父皇放在心上。
楚雄冷冷道:「他還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