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幾人誰都不是煉金工會認證的朋友,到了「科學場」這個把廢置工地打造成地面和地下商場的地兒,洛娜還是靠給守衛塞了些錢,讓其幫忙給裏面的威爾伯通傳一聲,而威爾伯還記得他們,這才通過驗證能往地下商場去。
威爾伯的小型煉金工坊還是亂糟糟的模樣,多張工作枱上放着各種機械零件,有些機械臂從牆壁探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蒸汽。
而在工坊中間擺着一個巨大的水箱,裏面遊動着那頭有過改造的避難種海豚。
「什麼東西都往我腦子裏塞,你們這些人類早晚會有報應的。」海豚正大罵着。
「不用早晚,現在不就報應着麼。」洛娜雙手環胸地站在水箱邊望着它。
之前在來時的路上,顧禾就當回大群主人格了,酒井花青結束扮演,潘多拉的條紋衣服本就是中性風格的,只要把頭上的黑色大圓帽拿掉,他穿着沒什麼違和。
「洛娜,先少說兩句吧。」他勸了勸架,還得靠人家驗貨啊。
「能讓你當回人,真說不好是福報還是報應。」洛娜又說。
「報應,當然是報應。」海豚發出了類似人聲嘆息的電子合成音。
剛才,威爾伯已經受他們的委託,用多台設備給那塊血肉晶片做了一番檢查。
顧禾又通過血肉工作枱用那個編號8密鑰程序段去解鎖,還真能對上,血肉工作枱的檢查結果是沒有病毒,就差讓這頭海豚先查看一下這個超夢了。
雖然罵罵咧咧的,海豚還是被迫營業。
在工作枱那邊威爾伯的操作下,連接在它身上的電線發着光,它進入到超夢之中。
對於超夢、歡樂之夢,時間是一種相對概念,就像電影可以快進,電影中的人卻不會知情。
威爾伯設置了十分鐘的讀夢時間,但在這十分鐘裏,海豚可能有過數小時甚至更長時間的場景畫面、情感感知的體驗。
這樣不管對於人還是海豚,都是很大的精神消耗。
十分鐘過完,海豚身上電線的光亮都熄滅了,它回過了神來,遊動的力氣都沒了。
它的電子合成音帶着一股疲憊與傷感:
「沒什麼問題,你們自己看吧,挺美的,但這個超夢我是不想再看第二次嘍。」
顧禾與洛娜相視一眼,酒井花青又有點緊張,是什麼夢呢……
「你們自己弄吧。」威爾伯把血肉工作枱、血肉晶片都交給他們了,自己走向另一邊的機械工作枱,繼續鑽研他新的奇物活兒。
進入超夢後,軀殼就會無防備,為了安全着想,他們不想在這裏體驗這個超夢。
洛娜又不想輪着來,她不是很想自己一人孤身面對。
於是,三人當下帶上血肉晶片,告辭了聲,就又離開這個煉金工坊。
……
洛娜開着越野車,顧禾坐在副駕上,一路從三腳區回到歌舞伎町壽惠街,再回到板田公寓,已經是半夜了,歌舞伎町又在下着迷濛的夜雨。
不管回來多晚,板田先生都是守在公寓便利店的門口邊,在他們走過時瞥上一眼。
「距離天亮沒多久了。」老頭說,「夜深人靜氣氛好,抓緊吧。」
他們剛回到三樓的小房間,洛娜就去找了瓶啤酒拉開喝起來,「10分鐘。」
關於讀夢時間,他們之前有問過亞當和威爾伯了,已經大致上了解。
顧禾是玩偶容器,又是超速檔,按洛娜判斷用10分鐘就足夠完整地體驗這個超夢,而且不留任何後遺症,人格完整度都不帶下降的。
「太短了。」顧禾卻不肯,「咱們都在這了,急什麼,就當睡覺吧,至少一小時。」
「別弄那麼久,我還想今晚就去處理掉那傢伙。」洛娜有點躁,「最多半小時。」
「咱們一人退一步,45分鐘。」顧禾說着,釋放出腦後的神經血絲線,在小房間裏亂舞了下,連接着洛娜那頭凌亂黑髮之間的頭皮。
很快,洛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