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嬋兒在一旁連施眼色,暗暗指責戴戠不該輕易許諾。戴戠卻視若無睹,他便是要這種豪爽的男兒氣概來贏得傾潁好感,再者這戴戠生性與戴嬋兒不同,雖是神通廣大,但卻最好與人論理,即便與死敵對戰,也要先大講一番道理,說得對方啞口無言心服口服之際再大開殺戒。
戴戠生性最喜事事原則分明,與戴嬋兒的行事乖張隨心所欲全然不同。
這也是戴嬋兒非要拉上張翼軫前來勸慰傾潁的原因,她自知無法勸動戴戠,而傾潁更是不屑於聽她解釋。
戴戠見張翼軫面露喜色,心道凡間之人難逃貪慾,這十五六歲的少年更是少不更事,若是獅子大開口要金銀財寶,一併答應他便是,反正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本來與石頭無異。
「張翼軫,我戴戠既然答應你,自無反悔之理。你且說來聽聽,我做到之後,你我便事過兩清。」
「戴戠兄果然是性情之中,翼軫佩服。其實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就是你必須時刻記得你欠我一次,在我沒有想好需要甚麼回報之前,還請戴戠兄替我保管好這個要求,時時準備等我開口相求。」
「不可!」戴嬋兒搶先一步答道。
張翼軫這個要求,便是讓戴戠時時背負虧欠張翼軫的承諾,如此一來,別說戴戠自己,便是戴嬋兒也不好尋個由頭想殺便殺張翼軫了。而張翼軫便可以以此為要脅,隨時便可以要求戴戠做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張翼軫早就料到戴嬋兒會阻止他,淡然一笑,沖戴戠一抱拳,說道:「翼軫我乃是凡間小子,自是無法要求神人信守承諾,若是戴戠兄拒不答應,我也無可奈何。只是翼軫一片真心,無非想以此為由,讓一位神人時刻記得我這無名小輩,倒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戴戠本來也有些遲疑,有些懷疑張翼軫這般行事的真實用心,被張翼軫一激,又聽到他只是想讓自己記得他這個凡間小子,不免哈哈一笑,說道:「我戴戠行事素來講理,便是和天帝理論,我若在理,也不會屈服於他。若我不在理,就是對方只是凡人,我戴戠也自是依理而行,絕不依仗武力。好,這事我記下了,以後隨時等你開口相求。」
說着,目光一轉移到傾潁身上,施了一禮說道:「傾潁,傾渭之死並非我之本心,你怨我也罷,恨我也罷,我戴戠絕不頂撞你。以後我們成親之後,我必定愛你敬你,絕不負你。我和嬋兒這便離去,你也且息心怒,等日後尋個機會我再向你賠禮道歉。」
說完,回身拉上戴嬋兒便走。戴嬋兒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嬉嬉一笑,說道:「翼軫,你切莫得意,若是以為我拿你無可奈何便是大錯特錯了,太平村你的父母怕是要你多替他們擔憂了。咯咯,我們後會有期……」
張翼軫聞言大驚,便想追出門外,卻被傾潁攔住。傾潁臉色潮紅,猶如大病初癒,神色懨懨地說:「翼軫無妨,戴嬋兒心中有氣,便故意拿話氣你一氣。她雖行事多有不端,但畢竟身為神人,不會如凡人之間爭鬥會殃及家人的。你父母必然無事的,但請放心。」
聽傾潁這般一說,張翼軫一想也是,戴嬋兒若要加害爹娘,以她的飛天之術無須多久便能到太平村,這些時日若她心存惡念,怕是爹娘早就遭遇了毒手。
放下心來,張翼軫留意到傾潁的異狀,不禁大吃一驚,忙問:「傾潁,你……可是病了?為何臉色這般不好?」
傾潁落寞地一笑,說道:「剛才我全力催動元水劍,突然被你擋在前面,急急收回靈力之時,卻遭受元水劍中元水之力的反噬,受了點輕傷。」
萬水之元厲害無比,以傾潁的靈力並不足於催動元水之力,勉力催動之下,又猝然收回,豈是受了點輕傷?只怕傾潁的傷勢之重,便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若不及時療傷,便會有性命之憂。
張翼軫卻覺察到傾潁的神色愈加不對,只在片刻之間,便胭紅如血,雙眼迷離無神,正要開口相問,傾潁卻嚶嚀一聲,一張口便吐出一口銀光點點的鮮血,身子一歪,便昏倒在珊瑚床上。
珊瑚床上本有傾渭屍身,張翼軫也顧不上許多,急忙向前將傾潁放在傾渭身旁躺下。
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