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趕緊攬住自己夫人的肩膀:「咱都聽你的。」
張氏也三十歲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推開了自己夫君,擦了擦眼淚說道:「現在好了,殿下還念着往日我盡心照顧的情分,以後好好教導兒子,只要忠心為君,定然能有出息。」
張威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平陽知府的笑臉,他這才反應過來,這麼重要的事,他還沒跟自己夫人商量過。
於是吭哧癟肚的說了出來,張氏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不過看丈夫緊張的模樣也沒說什麼,問清沒定下是那個小姐才鬆了一口氣。
知府家是有九個小姐不假,但有五個都是姬妾所生,若是定下的是庶女,哪怕拼着得罪人張氏也不會讓兒子娶,她的奴籍小姐在嫁人前就還給了她,她夫君雖然官職小,但也是正經的朝廷命官。
沒道理說讓他們的嫡長子娶一個庶女,不過若是正經嫡出的小姐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平陽知府年紀也還不大,未必沒有往京城發展的潛力,所以他才會抓住張家這條線。
張家有關係卻沒有底蘊,知府家有底蘊卻沒有關係,這樣一算倒也是門當戶對了,說起婚事,張氏就從一旁捧起一床織造精美並且繡着龍鳳的錦被。
這是她聽說朱標訂婚就開始親手繡織的,但是太子大婚突然提前,也就讓她沒有送出去,張威看着這個傾注了妻子很多心血的錦被說道:「等殿下走的時候送出去吧,總歸是你的一片心意。」
張氏搖搖頭說道:「我織這個是為了進一份心意,現在大婚已過再給殿下未免顯得輕浮,就給那個劉公公吧,平日殿下在外紮營也能蓋的暖和些。」
夫妻倆人商量了一會兒,張氏也有些疲倦了,而且明日一早她還要親自為朱標準備膳食,倆人也就沒有再多說,上床睡下了。
夜深人靜,張府內外依舊有數百人不眠不休的值守,門口來回遊盪的平陽府差役也是絡繹不絕,這還是明面上的,為了朱標睡一個安穩覺,所耗費的人力堪稱恐怖。
第二天一早,張氏就讓人去早市買最好的香菇回來,耗時頗久才做好了一鍋香菇雞丁粥,又做了好幾道爽口的小菜。
朱標也起的比平時晚了些,緩緩睜開眼嘴角泛起笑容,在床榻上翻滾了好一會兒,感覺渾身鬆軟了,然後才坐起身。
這可是難得的休閒日子了,往常這個時辰都已經拔營行軍一個時辰了,在開封府這個時候他也得處理公務了,唯有今天沒什麼事,中午去跟平陽府的官員吃一頓就好了。
一旁的劉瑾領着兩個丫鬟過來伺候,遞上漱口的溫水,然後洗漱穿戴整齊,出門就被引到大堂,看着眼前熟悉的飯菜,朱標樂呵呵的吃了個飽,張威已經出門了,本來他還想留在家中,不過張氏嫌他嘴笨,留在這徒增尷尬。
朱標吃完膳食後就在院子溜達了幾圈,只可惜小的很,於是又到書房指點了一下張氏的兒子,這孩子叫張准,書的還不錯。
跟張氏談論馬皇后的日常之時,劉瑾送來京城的書信,張氏立刻下去準備茶水,朱標拆開一看最上面是毛驤的信件,裏面說了下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
想必是自己父皇讓他寫的,朱元璋可不是會給兒子寫信的主,最多也就是接着馬皇后的信關心他幾句。
朱標認真讀了一遍,朝中最近倒也沒什麼大事,唯有楊憲與胡惟庸的矛盾日益激化,李善長又步步退縮,導致淮西勛貴對他很是失望。
而且李善長也已經上了乞骸骨歸鄉退養的奏章,不過被朱元璋打回了,有賜下許多禮物,以示恩寵信重,不過想來在這麼來回幾次,朱元璋也就讓他退位榮養了。
另外衍聖公孔希學也接下了重修《孟子》的任務,他由於擔心名譽受損,還強行拉了一幫之前聲援孔家的名儒,這一步步臭棋走下去,孔家敗落就在不遠了。
之後就是自己母后與太子妃的書信了,朱標先打開了母后的,兒行千里母擔憂,哪怕知道朱標一路都有人小心照顧,還是不厭其煩的叮囑着,最後還說了句太醫給常洛華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麼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