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此話是何意?」
陸林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下,倒了杯茶水。
為難和尚同樣坐下,嘆息道:「實不相瞞,十五年前,貧僧的一位恩人丟失了自己的孩子,十五年來,貧僧一直在尋找。」
說着,拿出一塊碎裂的龜甲放在桌子上,繼續道:「第一眼見到施主,貧僧便覺得有些熟悉,在剛才,貧僧詢問過此玄龜之甲,奈何龜甲耗盡最後一絲靈性,忽然碎裂,如此只能親自詢問施主。」
「此龜甲是萬年玄龜身上的一塊鱗甲,具有靈性,可占卜。」
「十五年前,貧僧在龜甲的指引下,在明月城內置辦了一座小小寺廟,於茫茫人海等待五年後,有一天,孟施主第一次來寺廟上香,那時候,一直沉寂的龜甲忽然有了動靜。」
「通過龜甲,貧僧得知想要找到恩人的孩子,必須得從孟施主身上着手,也是貧僧誓死要救下孟施主的原因之一。」
「之後的十年來,貧僧通過龜甲不斷驗證,可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今天,剛才,在詢問龜甲施主是否是那孩子後,龜甲忽然徹底碎裂。」
「所以,貧僧才如此一問。」
「…」
不是相親。
陸林有點失望,同時又感覺很狗血。
這具身體是孤兒,今年十五歲,時間上還真對的上,正巧今天來救孟婉兒,龜甲的指引也沒錯,就是十五年的時間久了點。
琢磨再琢磨,可能性很大。
所以,親生父母要找上門了?
陸林無語了下,反應平淡道:「哦,雖然很理解大師和那位恩人的心情,但很抱歉,你們找錯人了。」
道觀挺好,認親就算了。
無論是緣分註定還是別的原因,兩世為人的他都不想再多出一對父母。
對此。
為難和尚溫聲道:「龜甲碎裂,貧僧無法驗證,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此龜甲曾經沾染過那孩子的鮮血,如此哪怕碎裂了,但只要再遇到那孩子的鮮血,還是可以驗證一二。」
「可否請施主滴一滴血在龜甲上面?」
「…」
陸林嘆息。
怎麼一開始明明是來救人的,到現在卻變的如此狗血了。
「滴血就算了,大師一定是多慮了,別看我長的嫩,但實際上我今年二十五歲,對不上。」
陸林說着便起身,打算離開。
人救了,撤了撤了,滴血認親什麼的再也不見。
為難和尚跟着起身道:「施主不滴血,貧僧也可以確認,施主便是貧僧那位恩人的孩子。」
陸林頭也不回。
為難和尚繼續道:「龜甲碎裂,說明孩子已經找到了,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
陸林無動於衷,繼續前行。
為難和尚忽然跪了下來,道:「施主,十五年,貧僧找了十五年,恩人也因孩子丟失而入魔被困鎮魔司,被折磨了十五年,至今還未解脫。」
「施主…」
「…」
陸林腳步一頓,冷聲打斷道:「與我無關,告辭。」
為難和尚大聲道:「施主,鎮魔司乃人間煉獄,被困其中十五年,恩人嘗遍所有折磨仍舊沒有放棄,始終等待着孩子的消息,懇求施主滴血,貧僧無以回報,願為施主世世代代做牛做馬。」
「若施主當真不是,為何不敢滴血證明!」
屋門口。
陸林抬頭看向天邊的夕陽,心下莫名煩躁起來。
就這麼走麼…
這種事若是不理會,直接離開,怕是會成為心頭的一根刺。
可惡啊。
就不該來這裏,這樣的話也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罷了,滴個血而已,都兩世為人了還猶猶豫豫,糾結不斷,這種感覺實在是不爽。
如果不是,那自然最好,自己也能心中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