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不卑不亢,聲音不大不小,路過的官員也有聽到的,心中不由哂笑錢承運實在是個牆頭草云云。
王笑卻是道:「我介意。」
錢承運只好手一引:「下官略備薄宴,打算給駙馬賠罪,請。」
王笑會心地點點頭,上了錢承運的馬車,自有人牽了他的馬跟在後面。
拐過皇城,不必擔心有人偷聽了,王笑便道:「老頭子們都知道你那封彈劾其實是在幫我,下次不必遮掩。」
錢承運便道:「這官場中並不止那幾個年邁重臣。那些蠢官、小官、雜官有時也能起到大用,掩一掩也不費心。倒是今日駙馬得罪了鄭元化,往後還須小心。」
王笑便深深看了錢承運一眼。
他其實覺得自己未必能降服住這個老官油子,但因勢力導,勉強還是能讓錢承運與自己保持利益一致。
「誰讓他們昨天晚來半個時辰沒能把我害死。」王笑淡淡一笑,道:「今天時機太好,我忍不住出手了,你覺得可有遺漏?」
錢承運沉吟道:「漏洞頗多,駙馬屬意的應是四皇子。但,若是他們真讓太子出面又如何?或以治疫為名,南下河南、山東盤桓不歸,又如何?」
王笑神色一正,沉吟道:「德修可有辦法?」
「此事不妨交給下官來辦。」錢承運捻着長須,目露思索。
王笑道:「能辦妥?」
錢承運目光微凝,擺出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道:「駙馬放心。」
雖說錢承運人品不好,但對他的能力王笑還是極信任的,此事便這般定下來。
「你在戶部,覺得白義章可有貪文家那筆銀子?」
錢承運搖了搖頭,道:「如今滿朝都在盯着,他若是貪,也是極小心。這方面他是老手,下官看不出來。倒是有另一樁事……」
「嗯?」
「他在籌備一筆銀子,應是為了配合盧正初的」
王笑問道:「做什麼用?」
「還不知道,下官正在查……」
說了一會話,馬車到了地方,王笑下車一看,微微有些發愣。接着又轉頭看了錢承運一眼,心中實在是有些慰帖。
「德修啊。」他不由嘆喟着錢承運的字,語氣中儘是感動。
這老頭果然是想做自己的長輩,也不知看上了自己什麼。
此處是一個院子的中庭,從這裏看向內院,便能見到一片極佳的景致。
更關鍵的是,錢朵朵正站在階上,雙手捏着手帕,極有些望穿秋水的神態。
相望美人秋水,捲簾隱几何心。
王笑本有些疲憊,此時卻也柔情翻湧起來。
錢承運便淡淡一笑,道:「駙馬不妨在此間稍適歇息,下官還有些公務,晚間再過來接駙馬。」
說罷,轉身而去。
王笑看着他瀟灑的身影,依舊有些吃驚。
人怎麼就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呢……
下一刻,錢朵朵快步跑過來,便那麼怯怯又溫柔地抬着頭凝視着王笑,眸中儘是相思之意。
她比剛出宮時氣色好了些,卻還是一幅弱不禁風的模樣,頗惹王笑心疼。
他便伸手擁她入懷,嘆道:「這幾天早想過來看你,只是事情多。往後我常過來好不好?」
「嗯。」錢朵朵便埋在他懷裏應了一聲,極是乖巧的樣子。
兩個擁了一會,因王笑手在她背後撫着,錢朵朵臉在他身上蹭了一會,便已泛起紅暈來。
「笑郎,我想你。」聲若蚊吟。
王笑低頭看她,頗覺情動,於是探手將她一把抱起來。
「看看我的小花朵重一點沒有。」
錢朵朵又喜又羞,輕聲道:「有重一點呢。」
王笑卻微微皺眉,道:「分明是輕了些,你這樣何時才能生孩子?」
一句話,錢朵朵又是滿面紅霞。
王笑卻覺得頗為有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