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剌喇笑了,很開心的那種。
他發現他可以抗命,抗贊普的命令,你叫我打大唐軍隊,我就不打,你敢把我如何?
他頭一次發現,挨着大唐的城池搭營地有好處。
正常來說,命令你行事,你不干,吐蕃會派兵圍剿。
現在怎麼圍剿?你們敢打我,我就和大唐一起打你們,我是部族,我憑什麼聽你們的?
以前屬於沒辦法,不聽真挨打呀。
「行了,別搓了,來時已經洗過,你再搓就禿擼皮了,我去會會他們。」秦離對給自己洗腳的女子說。
女子很遺憾,幫着擦腳,擦乾淨遞上來靴子。
秦離套上,走出去,門外幾個人尷尬地站着。
周圍一圈羽林飛騎手上沒拿武器,站在那裏看,就是看着。
幾個人的武器放沒有雪的地上,他們不敢打,人太少。
人少拿刀有什麼用?面對怕死的人有用,一刀一個解決掉。
但羽林飛騎只會給你一次揮刀的機會,他們可以一同撲上來。
一刀揮完,死定了。
關鍵是彼剌喇部族的人抬弓,箭已經搭上了,他們顯然不是要射羽林飛騎。
彼剌喇部族的人此刻非常生氣,羽林飛騎的人作客,商議怎麼帶部族過好日子的事情。
你們過來幹啥?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在哪裏?
我們被抓的時候屬於戰鬥力不行,我們跑的時候是為了部族存活。
我們少吃穿時,大唐的人給我們換,還額外提供食物和藥。
當大雪落下,眼看要死人了,羽林飛騎不帶武器,帶着工具趕來幫忙。
接着把族人放到了城池外買,蓋棚子、修火炕、提供煤炭。
人家的頭頭親自過來說事情,你們要作甚?
彼剌喇部族的人比其他人還憤怒,大點的孩子都跑過來了,手上拿着雪球。
他們可不是準備用雪球來嚇唬,他們想等打起來的時候扔雪球阻礙這幾個人的視線。
於是從後方過來的人扔下兵器,拿着太危險。
「你們是交宰相書,還是內部問題?」秦離沉着臉走出來質問。
「你怎麼在我吐蕃部族的……」
『啪!』秦離揚手一巴掌扇對方臉上:「聽不懂我說什麼?」
「你敢……」
『啪!』秦離反手一抽:「能聽懂不?」
「有宰相書,也有……你們怎麼挨着住一起了?」挨了兩巴掌的人終於認清現實。
「那就送去呀,你過來跟我吆喝什麼?嚇我?」秦離一揚手,對方條件反射性地歪頭。
秦離卻沒打,皺眉頭:「去,先送宰相書。」
「知道了!」對方怒目而視,卻又低下頭。
憋屈,他覺得自己可以死,跟對方拼了,可是國事重要,對方是羽林飛騎。
羽林飛騎不受任何人大唐官員節制,只聽大唐皇帝的命令。
而自己卻要受節制,自己過來有重要任務。
「安排幾個人把他們送進去,耽誤我洗腳。」秦離喊一嗓子,轉身又回去。
就是這麼霸道,打兩巴掌算什麼?弱國,即便殺你重要人物,你都得挺着。
秦離回屋,與同樣擦乾淨腳,覺得沒有味道的彼剌喇說:「派他們來,主要是商量黃河利益分配的事情,他們自己覺得可以欺負你的部族,就這麼點事兒。」
「他們若逼迫我,你們能保護我部族嗎?」彼剌喇重新邀請秦離入坐,坐炕上。
「咱們是兄弟,大雪落下,咱們都攜手並肩,何況一些人自己耍小心思。」
秦離也舒服不少,沒有腳臭味兒了。
他能忍歸能忍,並不代表他吃飯的時候喜歡聞。
「你要是能保證他們不派兵屠殺我部族,以後我就是大唐人。」彼剌喇憤怒了。
什麼時候了?贊普那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