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爺憤怒的吼出這一句之後,惡狠狠的看着這個齊人鮑永。
鮑永因為被綁在椅子上,他這會兒仰面朝天,聽到了沉毅的話之後,他連忙開口道:「沉侍郎,您的話小人記住了,您現在放小人離開,小人一定把您的話,轉告給上面的人。」
「一個字不落…」
因為憤怒,沉毅臉色有些發紅,他走到這人近前,盯着他認真打量,眼神有些駭人。
聽到屋裏的動靜,蔣勝也連忙跑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這個人,又看向沉毅,問道:「公子,出什麼事了?」
沉老爺深呼吸了一口氣,揮手道:「把這個人攆出…」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悚然驚醒,話也戛然而止。
是了!
這個人決不能就這麼放回北邊去,否則自己方才幾乎立刻破防的表現,就會立刻傳到齊人那裏去!
兩國交戰,他們哪裏會理會自己的威脅?
沉老爺如同一盆涼水,潑在了天靈蓋上,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邊開始磨墨,一邊開口道:「蔣勝,去找個布條,堵住他的嘴!把他關在這個屋子裏,不許他出去!」
蔣勝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照辦。
沉老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凝神靜氣,過了好一會之後,他才冷靜了下來,提筆開始寫信。
因為心神激盪,這會兒他握筆的手都微微有些發抖,字跡也不是如何工整。
好容易寫完這封信之後,沉毅立刻吹乾墨跡,然後低聲道:「蔣勝,把我的信立刻送出去!」
「六百里加急!」
聽到這五個字,蔣勝就知道事情很大,他慌忙接過書信,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
建康皇宮…
他接過書信之後,不敢怠慢,連忙下去送信去了。
等到蔣勝離開之後,沉老爺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兩隻眼睛望着房梁出神,因為心情激動,他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
過了不知道多久,沉老爺才緩了過來,他默默站了起來,走到已經被綁的嚴嚴實實的鮑永面前。
他打量了鮑永片刻之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鮑永對面。
沉默了片刻之後,沉老爺緩緩說道:「你活不成了。」
鮑永被布條勒住嘴巴,說不出話,聽到沉毅的話之後,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開始死命掙扎,嘴裏嗚嗚個不停。
沉毅神色平靜,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是報信的,你本不該死,我原也沒有想殺你,因此只準備把你留在我這裏,給我爭取一些準備的時間,不過我剛才想了想。」
「你瞧見了我失態的模樣。」
沉毅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冷峻:「因此,你活不成了。」
剛才沉毅驟然聽到有人拿家裏人威脅自己,有些心神失守,暴怒之下,很多行為非常不理智。
這種不理智,是不能示之以人的。
因為一旦傳到齊人那裏,齊人就知道,沉毅真正的軟肋所在了。
所以這個人,不能讓他活着離開淮安,不能讓他把沉毅方才的樣子,告訴清淨司的人。
鮑永更加驚恐,他努力睜大眼睛,嘴裏嗚嗚嗚想要說話,但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沉毅不再跟這個人廢話,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這會兒,蔣勝不在,不過他身邊的隨從不止蔣勝一個人,揮了揮手之後,立刻有人上前,對着沉毅抱拳:「沉公!」
沉毅默默閉上眼睛,開口道:「房間裏那個齊人,意圖刺殺我,已經被我擒下,把他處理了。」
這個隨從也就是二十多歲,已經跟了沉毅不短時間,對於沉毅的話自然是毫不猶豫,聞言立刻低頭抱拳:「是!」
沉毅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再有,去叫駱勇來見我。」
這隨從畢恭畢敬,低下了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