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後世武俠小說泛濫,給了人們一種錯覺,似乎武術高手無所不能,可以凌駕於世間一切權力之上。高官貴人、公侯王爺,甚至皇帝,見了武林高手都畢恭畢敬、奉若神明。
但是實際上,武功一道的確是不上台盤的東西,即便是在文武並重的唐代,所重的也是征戰沙場、揮指千軍萬馬的武功,即將兵作戰、統帥千軍的能力,而不是匹夫之勇。
人們可以習武強身,但是不會把它捧到一個極高的位置。
在後來的唐代劍俠小說中,似空空兒、紅線女、聶隱娘之流,武功被描寫的已是登峰造極,達到傳說中的劍俠境界,可是他們的身份依舊是大將軍、節度使或者一方權貴的門下死士,鷹犬之流。
擁有一身超卓的武功,從古到今,都算不上什麼晉身上位的有效途徑。不過,不管什麼技藝,但有一技之長,也不致於如此沒落,要屈身做個小小坊丁。天愛奴知他必有所圖,只是自家的秘密不能說與他知道,當然也不方便追問人家的秘密。
楊帆迎上去,欣然笑道:「你怎麼回來了,可是心裏丟不下我麼?你可知道,你那日一走,坊間紛紛傳說,我楊帆的小娘子跟別人私奔了,那段日子,人人都在議論我,處境苦不堪言吶!」
天愛奴臉蛋一紅,說道:「那消息是我散播的,我還不是想着免得因為我來去過於神秘,叫人疑心你私藏罪犯,讓你受我牽連麼。你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的,人家壞的可是自己的名聲。」
楊帆作勢一揖。笑道:「阿奴高義,請受楊帆一拜。來來來,咱們坐下說話!」
楊帆把那床麻花似的被子丟開,向天愛奴示意了一下,請她坐下。天愛奴沒有在那床皺巴巴的床單上坐下,而是歪着頭看着楊帆的光頭,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做了和尚?」
「和尚?」
楊帆看看身上,這才醒起自己的和尚身份。連忙合什一禮,對天愛奴肅然道:「阿奴只要答應嫁給貧僧,老衲馬上還俗。」
天愛奴「噗哧」一笑,隨即把笑臉一板,說道:「你再不正經說話我就走了。」
楊帆硬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說道:「算啦,別裝樣兒啦,咱們都老夫老妻了。誰不知道誰呀,不滿足你的好奇心你肯走才怪,坐下,我說就是了。」
天愛奴一臉無奈,以前壓根沒有一個人敢跟她嘻皮笑臉,油嘴滑舌,如今可好,這個楊帆……,原來是因為他裝傻充愣,那也就罷了。現在明知道他不是一個瘋了心地想要討老婆的光棍。還是油嘴滑舌佔人便宜……
天愛奴裝作沒聽到他的前半句瘋話,問道:「你說!」
天愛奴是做什麼的,楊帆不知道,但楊帆知道她的立場一定是站在官府對立面的,再者他成為和尚的經歷,連官府都一清二楚,也沒必要瞞她,所以楊帆把他成為白馬寺首座大師的原因告訴了天愛奴。
天愛奴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驚嘆道:「真是匪夷所思,也只有碰到這個天底下最不像和尚的和尚。你才能有這般古怪的境遇。」
楊帆心中一動,忽道:「對了,我正有一件為難事,想找人幫忙,卻又沒有合適的人選,你來的正好。看見你,我才想到。這件事,真是沒有人比你更合適去做了。」
天愛奴警惕地看着他,問道:「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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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回去吧,白馬寺並不遠,孩兒有空就回來看你。大娘,小寧,各位鄉親,你們都回去吧!」
天近黃昏了,再不走就要趕上宵禁,來不及回白馬寺,此時街上行人已日漸稀落。
楊帆和馬橋向馬母、江母等人告辭,臨行之際,平素比較友好的坊鄰都來相送。經過一整天的時間,大家漸漸適應了這件事情,關於馬橋曾經是「殺人兇手」的事,大家的反應已經不再那麼激烈。
畢竟,連官府都裝聾作啞了,他們理會這些作甚。
楊帆和馬橋剛要走,一個蒙面人突然掠現在坊門的門樓之上,高高在上,負手看着他們。這人穿一件葛黃色圓領衫,頭戴一頂絲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