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古怪。
但凡所有被殺之人,即使化為灰,也會有煞氣存在,也會有怨氣留存。
可這兩壇骨灰卻什麼也沒有。
好像不是兩壇骨灰,只是兩壇灰燼而已,就像是用別的來糊弄人。
但他相信,徐智藝絕不會弄錯。
她行事縝密細心,不會給屬下這種弄虛作假的機會,所以這兩壇骨灰是那兩個人的骨灰。
「難道我弄錯了?」徐智藝黛眉輕蹙,沉吟道:「我已經讓兩撥人分別裝盛骨灰,兩撥人並無瓜葛,照理說不會都弄錯。」
「給九公主那邊發消息,讓她也把屍首或者骨灰帶過來,便知有沒有問題。」
「是。」
第二天清晨,李澄空剛吃過早飯,獨孤漱溟剛離開去大月光明宮。
她現在就像上班一般的當皇帝,早晨吃過早膳就去光明宮,中午不回來吃飯,晚上如果有事就不回來吃。
她現在正拉攏大臣們,不時的賜宴,請大臣的家眷一起進宮吃飯。
根據兩聖女反饋,效果是極佳的。
大婚上的祥光與瑞相確實給人們重重一擊,讓獨孤漱溟身上披了一層天之驕女的色彩。
大臣們已經完成了心理建設。
獨孤漱溟是女人,但不是尋常的女人,乃天女下凡塵,是天之女。
所以她做皇帝是沒有問題的。
這最重要的問題一解開,她再拉攏大臣們效果極佳。
所謂一葉障目,挪開了這片葉子,大月群臣們一下就看到了廣闊的未來。
大月未來可期,他們都想大月一統天下時,自己仍在任上,那就是開國之臣。
這不僅關乎自己能否青史留名,更重要的是蔭庇後世,至少三世是不用愁了。
至於三世之後,那就看子孫們自己爭不爭氣。
但至少是佔住了極佳的位子,旁人想進來,就得擠破頭,拼上性命甚至數代人的努力。
宋玉箏指指桌上的四個漆黑罈子:「這便是那四個可憐之人的骨灰,我派人偷偷挖出來的。」
四個漆黑罈子乍看像是酒罈。
她一襲白衣如雪,與黑漆漆的罈子相映,越發顯得罈子的漆黑油亮。
李澄空看了一眼,搖頭嘆口氣:「不行。」
還是什麼也沒看出來。
這種邪功太奇異太霸道,它吸攝的不僅僅是精血,僅是精血還是小道,魂魄都能吸攝那就必然涉及到了精神力的壯大與魂魄的壯大。
想一想便知道威力驚人。
宋玉箏道:「有這麼邪乎?」
她看李澄空的臉色沉肅,顯然事情越發嚴重。
李澄空搖搖頭:「這倒還好,終於找到了亂起之源,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拿他們沒什麼辦法。」李澄空搖頭道:「竟然追不到他們!」
「怎麼可能!」宋玉箏道:「凡殺人必留下蛛絲馬跡,憑那些追蹤高手,一定能找得到。」
李澄空道:「那現在找到了嗎?」
「……還沒有。」宋玉箏搖頭。
「那有線索嗎?」
「……還沒有。」
「恐怕一直找不到線索!」
「現在他們殺的人還少,如果殺多了,怎麼不可能沒線索?」
「如果一直這麼隱秘而少量的殺人呢?」李澄空搖搖頭:「待大搖大擺殺的時候,恐怕已經無畏無懼,可以橫行天下了!」
「他們難道還能練到你這一步?」宋玉箏笑道。
也難怪父皇大哥八哥他們相信那場大婚時的神跡,因為李澄空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從一個孝陵種菜的小太監成長為現在的天下第一高手,而且僅僅是短短几年而已,這已經不是人力能達到,必是有上天之助。
她不相信還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李澄空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