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風,不僅能醉人,還能醉去刀客腰間的刀以及劍客手中的劍。
一身穿紫衫的女子,斜靠着坐在一棵柳樹下,身側地上插着一把劍,就是這劍鞘,顯得厚重了一些;
而女子身前,
幾個荷葉包上,
擺放着鹽水鴨、醉香雞、胡記牛肉以及崔記豬頭肉;
下面幾個紙包里則是幾樣素菜外加各式炒豆子作為解膩留備。
女子吃得很斯文,但進食的速度卻很快,更重要的是,量也很大。
只不過,對於面容姣好的女子而言,看着她們吃飯,其實是一種享受。
就比如此時坐在旁邊兩棵柳樹下的那兩位。
一位,年近四十,卻面露一種威嚴之氣,顯然身份地位不低,這種氣質,得是靠久居高位才能養出來的。
一位,則二十出頭,也是佩劍,是一名俊秀劍客。
他們二人,一個跟着這女子有半個月,另一個更長,有一個月,目的是什麼,都清楚。
只可惜,這女子對他們的暗示,一直很冷淡仿佛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待得女子吃完,
那中年男子起身,拿着水囊走來,遞送到女子面前。
女子看都不看一眼,取出自己的水囊,喝了好幾大口。
隨後,
輕拍小腹,
吃飽喝足,
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她打小飯量就大,也容易餓,進食這方面,一直是個問題,好在她爹會掙家產,才沒短了她吃喝;
就是她爹「沒」了後,
留下的遺產更是富足,親弟弟繼承了家產,對她這個姐姐也是極好。
「姑娘,陳某已追隨姑娘月余,誠意足見,陳某的家就在這附近,姑娘還是與陳某一同歸家去吧。」
說完。
自這片楊柳河堤處,走出來一行身着統一鏢局制式的持械武者。
陳家鏢局,在大乾還沒被燕覆滅時,就參與到與燕國的走私生意之中,後來燕國鐵騎南下覆滅乾國,陳家鏢局順勢投效,成為了燕國戶部之下掛着名號的鏢局押運之一,甚至還能經手一部分的漕糧的押送。
故而,說是鏢局,其實不僅僅是鏢局,這位陳家家主,身上也是掛着密諜司腰牌的,其身份地位,足以和尋常地方知府平起平坐。
換句話來說,這樣的一個黑白兩道都能混得開的大人物,為了一個「一見鍾情」的女子,放下手中其他事,追隨了她一個月,足以稱得上很大的誠意。
而這時,
那名年輕劍客猶豫了一下,他是一名六品劍客,在江湖上,也不算是等閒之輩,可人家人多勢眾,外加這些鏢局的人看似是跑江湖吃飯的實則也是兵丁之一,自然和普通江湖烏合之眾不同。
故而,這位少俠默默地將劍拿起,又放下。
眼前這女子讓他着迷,否則也不會尾隨這般久,但他更愛惜自己的命。
女子拍了拍手,
站起身,
她要離開了。
像是之前這一個月一樣,她每到一處地方,就是吃當地的有名小吃,吃完了睡,睡好了再吃,吃了一遍後擇取符合自己口味的再吃一遍,吃膩了後就換下一個地方,周而復始。
陳奎目光微凝,
他本意是想和那位年輕俠客平等競爭一下,他不覺得自己的年齡是劣勢,只覺得自己的沉穩與沉澱,會是一種更吸引女人的優勢;
一樹梨花壓海棠,在民間,在江湖,甚至是在朝堂上,也永遠是一樁美談。
在這種情況下,抱得美人歸,本就是一場快事;
可惜,他願意玩這一場遊戲,而那個他一見鍾情的女子,卻對此興趣缺缺。
所以,他不打算玩了。
混到自己這個位置上了,
強搶民女,已經不叫作惡,而是叫自污了。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