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勾踐興兵伐吳,戰於五湖之畔。
吳國太子友,親率五千吳兵迎戰越軍,兩**士的長劍皆鋒銳無匹,難分上下,不過越國的劍士的劍法,迅疾凶歷,擋者披靡,將太子友的五千人馬殺得岌岌可危。
不過這時候本該長驅吳軍主力,北上黃池奔赴的吳王夫差,帶着三萬吳軍從越軍旁側殺出。
夫差志得意滿,本以為此次出其不意,越人定然不會防備,哪知道越軍冷然相對,毫不驚奇。
越國的戰船從五湖開來,數以百計的飛石,從船上發射,方向正是吳軍主力。
這些精巧的投石車,皆是墨家的機關術所造,威力強大。
到東漢末年時,曹軍曾經還原出其一二成的威力,號為霹靂車,給袁紹的軍隊,吃了大苦頭,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夫差被范蠡識破計謀,反而遭了暗算,只得和太子友合軍一處,退到餘杭山。
夫差在王帳中,坐擁美姬,借酒消愁,他已經五十多歲,再也沒有力氣,學習勾踐臥薪嘗膽十年,因此打定主意,若是手上這點兵馬消耗殆盡之後,寧願4自殺,也不向勾踐稱臣。
正是:將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夫差正欣賞鄭旦的歌舞的時候,心中不免想到西施。
西施縱不唱歌跳舞,一舉一動,卻比任何舞蹈還要迷人。她輕快的步子,比任何琴瑟都要動聽,只可惜死了。
凶歷的勝邪劍。這些時日。飽飲不少鮮血。掛在王帳之中,色澤細密,紋理更加清晰,仿佛一頭凶獸,隨時要擇人而噬。只不過即便如此,面對越軍精銳之師,勝邪也翻不起浪花來。
只不過夫差仗着勝邪,在越軍幾次進出。勇力駭人,倒是給吳軍提了幾分士氣,卻又被夫差這醉生夢死的態度,消耗殆盡。
此刻吳軍軍心渙散,縱然吳太子友每日安撫,也毫無起色。
這時候勝邪突然發出嗚嗚鳴叫之聲,夫差奇異,見得勝邪劍劍鞘顫抖,似乎極為恐懼。
只聽得清朗的聲音透入王帳道:「吳王,故人來訪。別來無恙。」
夫差神色一動,道:「原來是你。要看我笑話就進來罷。」同時示意鄭旦停下歌舞,到內帳去。
不過一會,王帳開啟,月光灑了進來,跟着請出一位道人,好道人,真箇丰姿英偉,像貌清奇,比尋常俗子不同。但見他:-
長發雙肩散,寬袍兩袖風。貌和身自別,心與相俱空。
物外長年客,山中永壽仙。一塵全不染,甲子任翻騰。
這番賣相,真可謂仙風道骨,只是夫差卻不動聲色,心中想到:這個邪道又來做什麼?
而內帳中偷偷~窺視外面情況的鄭旦,看着這進來的道人,眼前一亮,還生出幾分熟悉的氣息,似乎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
鄭旦敏銳的直覺,感到來人不同尋常,大着膽子偷聽偷看。
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鄭旦早就想準備後路了,只是夫差自西施死後,就很少讓他離開身邊,搞得鄭旦幾乎沒機會逃難。
況且她一個美貌少婦,這兵荒馬亂的,想要逃走也沒地方去。
最大的希望便是吳王在敗亡之前,別殺了她,希望到時越王勾踐能看在她給越國立下功勞的份上,能給她一個安穩的去處。
這個風姿不凡的道人自然是李志常,他看着夫差一臉頹廢,毫不驚訝,悠然說道:「想當年吳王於夫椒之戰大敗越國,攻破越都,使越屈服。此後,又於艾陵之戰打敗齊國,全殲十萬齊軍。又逼得晉國簽訂城下之盟,真可謂意氣風發。」
夫差道:「這些已經過去了,如今的夫差,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別說傷人,連小孩都嚇不了。」
李志常輕笑道:「吳王可知為何你這次敗得這麼慘?」
夫差沉聲道:「請說。」此刻他倒是想起李志常的厲害,若是能勸服此人,幫他入越軍殺了勾踐,越人自然不戰自潰,就像他父親吳王闔閭當年殺了吳王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