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巷子,杜玉龍立即加大了油門,轎車在空曠無人的街上開始狂奔。
數分鐘後,轎車穿過漢中路,右拐進了虎踞路,燈光漸漸稀落起來,當汽車駛過水西門旁護城河上的一座狹長的石板橋後,四周已無一絲光亮,濃稠的夜色撲面而來,刺骨的寒風倒灌進了缺失了擋風玻璃的車內,蕩滌而盡二人身上僅有的暖意。
林雨濤不由緊緊裹住上衣。
出了水西門橋,西行五百多米,轎車在一排排黑黝黝的房子中間的一條小路附近減慢了車速,杜玉龍遲疑片刻,將車緩緩拐了進去。
「這麼晚了,汽修廠還有人嗎?」林雨濤不無擔憂地問道。
「你放心吧,我白天已打過電話給他們老闆。」
沿着這條坑坑窪窪的石子路向里又開了數百米,杜玉龍在一處紅磚房子前停了下來,兩排房子的中央是兩扇鏽跡斑斑的雙開鐵門,鐵門上方亮着一盞昏黃的白熾燈。
此時鐵門緊閉。
杜玉龍跳下車,毫不猶豫地跑到鐵門一側的一間低矮的房子前,抬手輕輕敲了幾下房門。
不一會兒,房內的電燈被人點亮,一個身影很快出現在窗戶前,屋內出現一個老態的男聲:「有事嗎?」
「修車的。我和你們李老闆約好這個點過來。」杜玉龍連忙答道。
窗戶很快打開,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把腦袋探了出來,打量了杜玉龍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尚未熄火的轎車,咕噥道:「你的汽車不是好好的嗎?」
「發動機完好,但還有些小毛病需要打理一下。」林雨濤趕緊補充。
老人迅速關上窗戶,提着一把手電開了門,匆匆來到鐵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鐵門,並徹底推開。然後老人揮手示意讓他們把車開進去。
按老人的指揮,林雨濤駕車把車開進車間停好,下了車的林雨濤迫不及待叫住老人,問道:「這輛車什麼時候可以修好?」
老人有些不耐煩回答道:「我只是個看門的,其它的要問我們李老闆。」
「你們李老闆叫什麼名字?」
老人訝異道:「你既然知道我們修理廠,怎麼會不知道我們老闆的名字?」
身後的杜玉龍忙解釋道:「是我跟你們李老闆聯繫的,他並不知情……」說着對林雨濤道:「你就放心吧,不會耽擱你用車的,這輛車的情況我電話里已和李老闆說了,他讓我們明天這個時候來拿車。」
林雨濤「嗯」了一聲,又想起什麼,「多謝杜兄了,明天晚上就不麻煩你了,我一人前來提車。」說着林雨濤又問老人:「明晚你家李老闆會在嗎?」
……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憩廬門前的那顆雪松上已不見積雪,早起的鳥兒在上面不停地啁啾,吵得森川了無睡意。
起床後的森川圍着憩廬慢跑了十數圈,然後洗漱一番,在去食堂的路上,他遇到了古屋杏子小姐。
古屋主動迎了上來,遠遠就向森川問好。
森川也熱情地和古屋打招呼,卻見她一臉興奮,神秘兮兮道:「將軍,昨晚憲兵司令部傳來消息,那晚被擊斃的司機身份已得到了確認!」
「就是那位林醫生的同夥?」
「是的將軍!昨天這個消息來得太晚,我就沒有打擾你……」
「這個消息真是今天一天最美好的開端!」森川深情的感嘆道,「他的身份是?」
「據知情人透露,他叫郝正威,今年二十五歲,本地人……」說道這兒,古屋故意買了個關子,「這個人的身份,將軍可能根本想不到!」
森川卻未表現出古屋杏子預期的好奇,只是現出少許急切,說道:「古屋小姐快說!」
「他是鼓樓區公所的職員。」古屋一說出便目不轉睛盯着森川,果然,森川的臉上開始密佈疑問,「你是說,莫熙翰的鼓樓區公所的職員?」
「沒錯!」
「這麼說,莫熙翰應該認識此人?」
「我想應該是的。」
森川的眉頭很快緊鎖,他停下腳步,背着雙手在原地轉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