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可是真遭人恨啊!」朱高燧發出了驚呼,在他的手裏,就有一支長長的弩箭,這支弩箭是軍中的制式,但用的材料似乎更好,而且在箭頭的位置,有幽幽的暗色。朱高燧找來了一個酒壺,把箭頭放進去,呲呲的聲音之後,酒水都成了黑色。
朱高燧嚇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二尺長的弩箭,射中人體,可不是血窟窿而已,粗大的箭杆可以帶走成片的血肉,若是射中了胸腹,內臟都會帶出去,是萬萬沒有生還的希望。
可就是這樣,人家還不滿足,竟然在箭頭淬了毒,我的老天爺啊,他們是多想弄死柳淳啊!
又或者說,柳淳怎麼得罪了這幫人。
朱高燧嚇得都往後退了,傻傻看着師父。
他現在唯一不解的就是柳淳怎麼能料到有人刺殺,又是怎麼躲過的?
柳淳負手而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實際上,他的心並不平靜,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慶幸。
他想引出慶成郡主背後的這些人,來一個一舉全殲。
可人家也未必是白痴,怎麼會甘心情願送上門》
而且即便有幾個傻子,也未必都是傻瓜。
自己有後手,人家也會有的。
柳淳首先想到的就是下毒,或許酒宴上有人想要暗害自己。
可問題是慶成郡主辦的酒席,她不會給自己招來滅門之禍……那就是談崩之後,有人對自己下手……這也不行,因為真的談崩了,自己就有戒心了,想要刺殺,難上加難。
如何才能萬無一失呢?
就在自己最不可能防備的時候下手!
在錦衣衛混了這麼多年,柳淳的機敏遠超任何人。因此就在馬車出府門,轉彎過街角的時候,他從車上跳下,躲到了大槐樹的後面。
他也是太匆忙了,沒有弄個木像或者替身之類的。只能用廚房的豬肉,堆出一個人的形狀,然後再弄一塊豬皮,畫上五官,貼在臉上。
最後在外面罩上蟒袍,戴上碩大的梁冠,充當替代品,坐上了馬車。
只不過遇刺之後,就有點慘了。
遍地的豬肉,還夾雜着蟒袍的碎片,這恐怕是死的最值的一頭豬了,竟然拐了當朝一品的官服陪葬,就算死得再慘一萬倍都值了。
不過很可惜,因為淬了毒的原因,豬肉是沒法吃了。
「還想來兩個醬肘子呢!看起來是沒口福了。」柳淳搖頭感嘆。
朱高燧差點噴了,「師父啊,您老都死了,還想吃什麼啊?」
「什麼死了?你敢詛咒師父?」
朱高燧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弟子的意思是您老人家現在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整個應天,呃不,整個江南,都是您老人家的菜啊!」
這是多大一鍋啊?
朱高燧眼珠亂轉,儘管師父剛剛死裏逃生,他不該這麼高興,可是他忍不住啊!而且是真正忍不住!
正苦於沒辦法破局,偏偏就送上門了,要是不大做文章,簡直對不起那個殺手啊!
對了!
到底是誰下的手?
這要是抓到了他,都不知道是該殺,還是該獎勵了。
朱高燧為難,可在另一面,豈止是為難,簡直天都塌下來了。
慶成郡主同樣老奸巨猾,別看她是個女人,但是心裏有數。
她可不願意被人當槍使,為了擺脫困境,她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柳淳妥協……慶成郡主已經想好了,不管柳淳開什麼條件,她都會乖乖答應。
什麼鐵路啊,銀行啊……她連想都不想。
等到鐵路修好了,她買幾個沿線的礦,坐着收錢,那不香嗎?
何必跟那些鹽商,海商一起找死呢!
慶成郡主盤算很好,她只等柳淳一來,就乖乖投降,不但投降,還拉着自己手下的一堆人投降。
所以說,身在這個局中,還真沒有幾個傻瓜,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