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坐鎮錦衣衛之後,一個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錦衣衛的形象一夜之間改變了。
並不需要柳淳大肆宣傳什麼,憑着他多年積累的威望,已經曾經在錦衣衛指揮使任上的作為,人們就對新生的錦衣衛充滿了希望。
伴隨着紀綱一系的頭目被打入天牢,更多的人受到了鼓舞。加入到了錦衣衛的行列。
這其中有柳淳的門人,也有各行各業的人才。
柳淳的積澱實在是太雄厚了,在財稅商業體系,在對外金融貿易領域,軍中,刑名,工程,田畝,戶口……這些方面,全都有柳淳的身影。
他的門人弟子,舊部手下,還有許多仰慕柳淳的民間人士。
他們湊在一起,一時間柳淳手下是人才濟濟。
針對目前的局面,柳淳將錦衣衛分成了六個千戶所,分別是吏、戶、兵、刑、工,以及一個經歷司。
說白了,就是除了禮部之外,其餘五部都要盯着,至於經歷司就相當於錦衣衛的秘書處。
除此之外,柳淳又向幾位國公開口,借了三千兵馬,暫時換上飛魚服,充當錦衣衛的辦事人員。
新搭建起來的錦衣衛體系,絕對是個面目猙獰的怪獸。
柳淳網羅的人才非常了解各個衙門的情況,他才軍中找來的又都是精兵強將,個個驍勇善戰,不講情面。
這幫人絕不是許望那種**,事實上其中有些還是柳淳在巴蜀帶出來的人馬,他們年輕有血性,也認識一些字,懂得一點法令。最要緊的是嫉惡如仇,胸中充滿了熱血。
通常這樣的年輕人在進入官場之後,會遭受到各方的腐蝕,很快就會變得和光同塵,否則的話,就會被聯手幹掉。
但他們先進入了錦衣衛,還有着柳淳的庇護,根本不在乎什麼。
凡事全都按照規矩辦事,那是半點不留情。
面對這群如狼似虎的愣頭青,所有人都撓頭了。
「要不咱們聯名上書,請陛下加封柳淳為衍聖公算了!」有人提議道。
其他人一聽,忍不住搖頭,「晚了,早知道當時就不攔着了。現在好了,就算柳淳當了衍聖公,他也不會放過錦衣衛的!瞧着吧,還不定會辦了誰呢!」
這幫人正在商量着,突然有人衝進來。
「不好了,錦衣衛來了!」
幾位御史立刻站起,只見外面快步走來一隊人馬,為首是一位錦衣衛百戶,這位面無表情,手裏拿着一份公文。
「御史楊信,去年底你在奉天殿工程的審核之中,有作弊之嫌,請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剛剛還說不定會辦了誰,轉眼就到了自己頭上,楊信都懵了,「我,我當時有病,我毫不知情,你,你們不能誣陷好人啊!」
錦衣衛冷笑道:「好人?楊信,你的確沒去不假,可是你收了足足一千貫,沒去都能撈到這麼多,要是去了,還不定多少呢!」
楊信眼前一黑,直接昏過去了。
錦衣衛拖着他就往外面走。
這畢竟是都察院,副都御史陳瑛正從外面回來,一見就皺眉頭,「體面!御史的體面何在?」他怒吼道:「你們先把人留下,他都昏迷了,拖出去,想什麼樣子?必須留下來!等聖旨下來,再做決斷。」
這位錦衣衛百戶呵呵一笑,「大人,此人涉嫌在三大殿的工程違規,三大殿可是大明的臉面,是天子的臉面。如果三大殿出了差錯,大明的臉都丟了,區區都察院,要什麼臉面!走!」
他們押着人,昂首挺胸,旁若無人往外面沖。
陳瑛氣得嘴角顫抖,怒目而視。
什麼,都察院,堂堂二品衙門,昔日的御史台,被人說成區區都察院,簡直顏面無存啊!
這幫錦衣衛真是太猖狂了!
陳瑛咬了咬牙,直奔最裏面的值房,求見道衍。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師,這個柳淳也太猖狂了,您老就不能替大傢伙說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