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是我主動提出來的?那我就是個冤大頭對嗎?」冼老闆大聲說,「是不是看我好欺負?」他越說越激動,開始講起粵語來,我開始聽不懂。
這時,阿贊南雅從臥室走出來,對冼老闆說:「上次站街女讓你虧的錢,我賠給你。從來香港到現在,我接的每一次施法和佛牌的利潤,都會把五成付給你,現在就開始算。我這裏有賬目記錄,你可以跟田力共同統計。」
她轉身朝臥室走,冼老闆更加生氣:「我不用你還錢好吧,我要的不是錢,是你的人!」說完跑過去又要從身後抱南雅。我連忙過去攔住,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可是流氓行為。
冼老闆問:「什麼叫流氓?」看來香港人還是不太熟悉這個詞,我說就是非禮,也可以說是猥褻,是犯法。冼老闆借着酒勁,一把將我用力推開,又去抱南雅。我氣得衝過去猛地把冼老闆推倒在地,他也怒了,罵着「死仆街」爬起來揮拳就要打我。
我躲過去回了一拳,正打在他眼眶上,冼老闆畢竟是年近五十的人,身材又胖,平時估計也不怎麼鍛煉,被我打翻在地,眼眶也烏青。他捂着眼睛喘氣,我生氣地說你要是再動手,我非報警不可,你這是非禮外加故意傷害。
「你有種!」冼老闆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出門去。不多時,我聽到圍屋外傳來隱約的汽車引擎聲,看來是他駛離了。
我氣得直運氣,阿贊南雅默默地從臥室里拿出一個小本子放在桌上,讓我幫着計算一下來香港之後的利潤。我問:「你真要把五成的利潤全給冼老闆?」
阿贊南雅點點頭:「看來我當初就不應該來香港,更不應該相信冼老闆這種人。你幫我算算吧,如果他還不滿意,我把七成甚至全部的利潤都給他也行。」我連忙說那憑什麼,不能因為他惱羞成怒我們就一再退讓,當初是他自己主動非要你搬來香港,而且還不計回報的,現在退給他一半利潤就是為了避開他,不能再多。阿贊南雅沒再說什麼,進了臥室關上門。
坐在客廳的桌邊我開始核算,佛牌的成本還好計算,畢竟有物理成本,但阿贊師傅施法的利潤就不太容易了,耗費的法力要怎麼折合成錢?最後我決定,把施法收費的四成做為利潤。阿贊南雅在香港呆了半年,所有生意的利潤大概不到十五萬,給冼老闆一半就是七萬五,再加上站街女事件冼老闆掏的錢,總共湊足十萬港幣。
看着這個數字,我越看心裏越有氣,憑什麼給冼老闆這麼多錢?算下來他居然比阿贊南雅賺的還要多,我用力把本子拍在桌上。
「算好了?」阿贊南雅似乎知道,從臥室里出來坐在桌旁。我給她看了計算結果,對她說可以調整施法的利潤比例,這樣就能少給冼老闆一點兒錢,雙方的利潤可以持平。
阿贊南雅搖搖頭:「就這樣吧,畢竟這些錢都是冼老闆幫着賺的。」我說你這半年要是在泰國也照樣能賺到錢。阿贊南雅笑着說不用太計較,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我心想這就是差距,我死也不可能做到像她這麼豁達。
她從臥室拿出一疊鈔票,看來這半年她收的錢並沒存進銀行里,而是留現金。我數出整整一百張千元港幣的大鈔,在皮包里找出個小信封裝上。阿贊南雅又拿出五千港幣給我,讓我幫忙訂回曼谷的機票。
次日,我來到「天皇出版公司」,將這十萬港幣放在冼老闆的辦公桌上。他坐在椅中,斜眼看着我,又看看錢,拿起來數數,哼了聲:「這是什麼意思,給我十萬塊錢做什麼!當我冼某是什麼人?」我笑笑,潛台詞是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嘴上還要客氣客氣,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撕破臉也沒意義,說從現在開始,阿贊南雅和你之間就算互不相欠,好歹是朋友一場,以有後機會再會。
「怎麼啦,阿贊南雅還真的要搬離香港?」冼老闆問。我說當然要搬離,昨天話說都到這份上,阿贊南雅並不希望得到你的任何施捨,她之所以給你一半利潤,是因為她這段時間在泰國也能賺到錢,按理說這錢都不該給你,但她是個大度的人,也為了堵住你冼老闆的嘴,以後別說她對不起誰。
冼老闆把臉沉下來:「田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