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駐紮寄生在那頂端之上,又有一根藤蔓生長出來將她束縛。
但是她相信,終有一天,她能夠徹底自由!
她從一開始的虛弱,到強大,她成為了所有鬼嬰里最厲害的一隻鬼嬰。
她能夠在最近的地方,最優先的吞噬那至純怨氣。
到了後來,她愈發強大,雙手一展,便可包攏着順流而下的所有怨氣。
只要她不願,下面的鬼嬰們便將永遠的餓着肚子。
但是她沒有這麼做,畢竟所有鬼嬰的主子是食骨靈盒,她一個人吞噬不了這麼多怨氣力量。
若是還緊扣着不放,難保着河水底部那個怪物盒子會不會生氣。
在漫長的成長過程里,她經常會看到在河水的盡頭,陰界的當值者會扔下一些妖類或者人類。
那不同於虛幻無實質的怨氣,而是有着身體肉身,而肉身之下,則是人的靈魂。
她知曉她的牙齒不僅可以咬碎他們的肉身,更能夠深入他們的靈魂。
當她接過第一個人類的時候,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惡徒。
她的牙齒並未落到他的身上,因為他明顯是經歷過了一番酷刑才被扔到了這裏,故而滿身血污。
看着他身體上流淌而出的血跡,她仿佛看到了醜陋的自己。
一時心生厭惡,甩給了後方的鬼嬰們。
它們當然是興奮不已的咬着啃食着,那惡徒的慘叫之聲淹沒於喉間。
她知道他很痛苦,但是她不會同情他,因為像鬼嬰這般邪惡的存在,從來不存在同情這種東西。
說來真是也真是可笑,對於送上嘴邊的絕佳食物,她止口不動,專情於那無形的怨念。
久而久之下來,她面上的血跡褪去,身處一層蒼白的肌膚,時而她會抬首觸碰自己的臉頰,軟軟的好似真的一個人類一般。
陰界鬼樹不知甲子歲月。
也不記得那是哪一年,素來平靜的三途河兩岸十里之外,竟是重重陰兵把守。
吳嬰所站支點很高,可以一覽整個三途河兩岸的視線,她看到黑壓壓的陰兵之中,看管運送這一名黑衣男子。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詭異奇怪的畫面,素來這些陰兵極傲自大,對於不入輪迴的囚犯素來是冷眼交加,鞭打不已。
而對於那位黑衣男子,他們卻是紛紛敬而遠之,雖看似運送,可卻無人敢近身。
而那名黑衣男子,雙手套上了冰冷的枷鎖,腦袋低垂着看不清容貌。
雖然相隔甚遠,可吳嬰仍是看到他在走動間,不斷有鮮血從他低着的面上垂落,在地上形成長長一串鮮紅的印記。
忽然,他抬首,露出了雙目空洞悽慘血腥的面容。
吳嬰心中微顫,這男子的雙目竟是空的,不知被何人給生生挖去!
那男子在抬首瞬間便停下來腳步,一眾陰兵也不敢催促,紛紛面面相覷一眼,不敢發聲。
她看到那男子面色一緊,然後微微皺起了眉頭,表情似是疑惑與沉痛。
他緩緩抬手,手中冰冷枷鎖瞬間碎開散落在地。
他一隻手掌撫上心頭,眉頭皺得更加深沉了。
三途河水素來平靜,在這個男子的到來,這一日卻是咕嚕嚕的冒着水泡,一面漆黑的盒子就此浮出水面。
那是食骨靈盒。
靈盒的盒面微微開啟,起伏不定,好似像一名老者沒了力氣,只能無聲的說着讓人聽不懂的唇語。
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陰兵們紛紛露出駭然的面容。
他們聽不到那盒子在說什麼,更看不懂那不明意義的唇語。
但是他們知曉,在三途河中,除了那詭異的大樹,再無其他生靈能夠存活其中,但是此刻,他們卻能夠分明的感受到那盒子中的死寂詭異的生命力。
那男子沒有眼睛,理應來說更看不到那個盒子,可是他卻微微側首,尚且流淌着鮮血的空洞 眼眶精準無比對上了那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