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老者也絲毫沒有要歸家燉魚湯給家中幼孫喝的意思。
因為與陵天蘇經過一番對話之後,這河裏的魚兒就好似變得無比聰明,不會再去咬他的魚鈎。
所以,他很倒霉的一條魚都未釣到。
陵天蘇很意外。
因為一夜過去,那老者居然沒有離去,而是在溪邊陪着他做了整整一個晚上。
老者亦很意外。
本以為,這小子不過是故弄玄虛。
可一夜過去,他不僅一步未動,就連指天的動作都未改變一絲一毫。
老者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少年的手臂因為疲憊而緊繃着,但驚人的是這少年的毅力。
整整一天一夜可以保持一個姿勢不變,且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手臂顫抖都不帶顫抖一下的。
能夠認真的專注一見極為平凡的事,那他的本身就已經很不平凡了。
老者眼眸微眯,摸了摸鬍鬚,也不知要繼續坐在那溪石上坐多久。
老者沒有再找陵天蘇說話,而陵天蘇亦是深閉雙眸一眼不發。
晨曦啟明,東方初曉,似萬物復甦……
陵天蘇緩緩的睜開雙眼,這一刻,他眼中幽藍盡褪,漆黑的雙眸如夜色般深沉。
他抬首仰望天空,眼瞳深處…似有一顆星辰被點亮。
他嘴角微翹,面上升起一絲得意:「這不是釣下來了?」
老者半眯假寐的眼睛豁然大睜,面上的皺紋微微顫抖,眼底泛起驚撼之意。
平靜清晨變化驟生,薄薄的雲層突然變得厚重起來。
放眼一望,茫茫雲海中浮現着連綿的墨色山峰,那是天際折射出來的海市蜃樓,也不知那山…是人間的山還是虛無中的山。
滾滾的雲流翻越眾山而過,氣勢磅礴,宏偉壯觀。
北方的雲海之中,一顆金色星辰獨自閃爍不息,看似極為光亮極為不顯眼。
但這一顆金色星辰卻是眾多星辰中唯一一顆閃爍發光突破了重重雲層,讓自己的光輝應現在這人間之中。
陵天蘇遙遙的看着那顆星星,嘴角勾起一道微笑。
看似隔着千山萬海的遙遠距離,這一刻在他眼中卻是近在咫尺。
手中立得筆直的枯枝尖端開始燃燒,金色的火焰在頂端染着,看着有些不起眼。
陵天蘇握着枯枝學着昨日老者收杆動作,手腕用力上挑,一道強橫無聲的恐怖劍意自他手中的枯枝爆發而出。
那道劍意切過滿是石子的大地,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劍痕。
石子大地前方,是一條寬廣的溪河。
劍意帶着一抹火光瞬息橫切而過,河畔下流之水被一劍斷開。
都說抽刀斷水水更流,可在這一劍之下,上下兩道河流中間的劍痕宛若一道不可逾越的分界點一般。
良久之後,被斷開的河水都未有再度合併之勢。
劍意不停,河畔另一端是兩岸青山,一座巍峨青山中間赫然裂出一道由上至下的筆直劍痕。
一座巨大的山峰竟被陵天蘇這收竿一劍一分為二。
山中碎石落入劍痕之內,無聲的碎成細沙再被劍痕中飛速掠過的劍意帶了出去。
山林中的百鳥被驚飛而去。
而陵天蘇手中的枯枝也快燃燒到了盡頭。
他隨手扔下手中枯枝,暗自可惜,不止是這枯枝,若是換做了尋常的劍,怕也難以承受劍中威勢吧。
看來是時候得去尋思這弄一把好劍了。
雖然大皇子送給他的承影劍倒是十分不錯,不過他已經送給了駱輕衣,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當然,對於陵天蘇來說,心中最理想的,還是無祁邪的大碑劍。
不過黑碑需要用以鎮壓冥族,在沒有可以取代那黑碑的神物之前,他自然是不會輕易取出無祁邪的劍。
他伸了一個懶腰,轉身看了一眼被橫斷的河水以及分成兩半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