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長嘆:「其實沒什麼好隱瞞的,這事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
那威虎山上原本供奉着一座山神廟,可後來由於戰亂,沒了香火,山神廟漸漸破敗。
不知哪天開始,突然出現一頭虎妖,佔了那山神廟開始稱王稱霸,而且吞食人類之事時有發生。不管是路過的旅人、上山砍柴的樵夫還是尋藥的醫者,都遭過它的毒手。
我那苦命的侄子,就是上山砍柴被它吃了。
附近民眾也不是沒有想過除掉這禍害,奈何那畜生實力強大,我們無能為力。」
其他人還好,只要不上山都不會有危險,但是他們這些樵夫,不上山砍柴,還能怎樣?
所以只能冒着生命危險進山,每次都戰戰兢兢的,祈禱不要碰上那虎妖。
他那侄子,因為自家老娘病了,想多砍幾擔柴火能有錢買藥,連着進山幾趟,結果運氣不好碰上那虎妖,就再也沒回來。
原本身體就不好的大嫂,知道這事後,悲痛欲絕,病情更重了,都不知還能不能撐住。
陳景樂抬頭遠遠望去,那威虎山上樹木蔥鬱,相比旁邊幾座山頭,要更高,顏色也更深沉。
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看向這邊。
陳景樂收回目光,接着問:「方才我聽孫大叔你說要找道士做法事?」
「沒錯。」
老孫頭點頭:「少俠你可有認識的道士朋友?」
陳景樂搖頭:「沒有。」
老孫頭面露失望。
「不過我願意幫忙打聽打聽。」
「多謝少俠!」
老孫頭感激道,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有這位年輕少俠幫忙,事情或許會簡單一些。
與此同時,鎮子西頭同樣來了一位外鄉人。
這人身穿一襲深藍色長衫道袍,只是衣服略顯破舊,後面背着一個竹箱,竹箱上插着根旗子,旗子上書「鐵口直斷」四個大字。
原來是一名道士。
道士風塵僕僕的樣子,踏入小鎮後,在橋邊盤腿坐下擺了個算卦攤位,只是他面相太過年輕,大半天都沒人來問。
倒是有幾個小媳婦從橋上走過,瞧見這道士愁眉苦臉的模樣,忍不住輕笑。
「知足常樂心舒暢,不比不爭一身輕。嘿,說得容易。」
年輕道士自嘲一笑:「我堂堂飛雲觀嫡傳弟子,居然淪落到路邊擺攤都無人問津的地步,簡直愧對歷代祖師。」
要是叫自己師傅知道,不氣得活過來才怪。
道士面露慚色,忽然聞到旁邊幾戶人家飯菜的香味,頓時精神一振,不爭氣的是肚子開始咕咕叫。
這下面色更苦了。
……
聽完老孫頭的話,陳景樂想了想,掏出一錠銀子:「孫大叔,麻煩你幫那位大嬸尋個大夫,先把病看好再說。」
「使不得使不得!」老孫頭嚇得連連拒絕。
那麼大一錠銀子,他怎麼敢收下。
這年頭白銀的購買力還是很強的,像老孫頭他們這種普通人家,一年花銷頂多也就三五兩銀子。
然而陳景樂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讓他不知所措。
旁邊的茶水攤老闆也看過來,一臉驚異。
陳景樂直接將銀兩塞到老孫頭手中:「孫大叔,你就當這錢是撿來的好了,我是讓你拿去給你大嫂看病,不是給你的。而且你還要找人給你侄子做法事,這又是一筆花銷。」
他只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反正區區十兩白銀,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但是對失去兒子的那位大嬸來說,卻足以救她一命,支撐她活下去。這年代,窮人生病,幾乎都只能等死了。
陳景樂始終相信,好人會有好報!
就當做是打探消息的費用吧。
老孫頭捧着銀錠不知所措,最後乾脆跪下給陳景樂磕頭:「多謝少俠!」
陳景樂哪裏敢受,會折壽的,趕緊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