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宋傾城指着季正霆。
「傷的哪裏?自己把受傷部位的衣服脫下來。」護士一邊說話,一邊將棉簽和酒精紗布都拿了出來。
「去外面處理。自己早點睡,不准亂跑。」後面那兩句,是跟床上的宋傾城說的。是叮囑,也是警告。
宋傾城乖乖的點頭。
她知道,他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看見他的傷勢。所以,一定很嚴重的吧?
季正霆跟護士離開一會,宋傾城便掀開被子下床。走出病房後,在隔壁看到正在給季正霆處理傷勢的護士。
由於季正霆傷的是背部,護士在清理的時候剛好擋住了他的背,她不太能看得見。
「這誰下手那麼歹毒,居然把你打成這樣?」
她站了一會,只聽到護士說了這樣一句話。沒等到男人回話,這是正常的。他向來不愛說話,這種事,他更加不會說。
但是護士顯然是個愛說話的大姐,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你這傷啊,幸虧處理的及時,不然真的該發炎了。我跟你說,要是真發炎的話,就麻煩了。」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怎麼能下得去這麼重的狠手。瞧瞧,這都傷到筋骨了,當時得多疼呀。」
「對方不會是拿鐵棍打的吧?這一塊塊肉都打糊了,太殘忍了。」
宋傾城在門口站了一會,只聽到護士大姐一個人在說話,男人一聲沒吭。她看不到他的傷勢,但是從護士口中也得知了大概。
肯定是傷的不輕,不然見多識廣的護士不會誇張的說嚴重。而且季母也說他在家躺了幾天,還發燒來着。
她已經打算回病房了,護士的聲音卻又傳來。
「你別亂動啊,我給你弄一點藥敷上去,這樣好的更快一點,不然啊,你這傷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不過,上了藥之後,三天不能沾水。不過你現在這樣,就算不上藥,也不能沾水,沾水的話,立馬就要感染。」
護士去拿藥,宋傾城一眼就看到了他背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驚呼一聲,捂着嘴,擔心會被裏面的人發現。
雖然已經幾天過去了,但是他背上仍舊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樣子。也有的發黑的傷口結痂了,但是更多的是血淋淋剛被處理過的傷口。
傷口不是一道兩道,也不是一片兩片,而是整個背上都是。
她幾乎不再去看第二眼,便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病房。眼眶裏蒙着一層薄霧,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卻模糊不了那觸目驚心的傷疤。
難怪燒了幾天,昏睡了幾天,那麼嚴重的傷勢,沒出人命算是萬幸了吧?!
而她呢?
在他飽受痛苦的時候,她還在怪他,還在恨他,還一氣之下跑去跟別人領證,試圖報復他……
幸好他早就留了一手,否則的話,他們就真的錯過了。
現在想想自己那些衝動又不理智的行為,實在是太愚蠢,太可笑。
……
季正霆處理好傷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過去了。看到她還坐在床上,眼眶有點紅,他以為出什麼事了。
「怎麼了?」他走到她床邊,在床上坐下來,略有些緊張。
宋傾城看着他。他臉色有些蒼白,肯定是因為剛才處理傷口的時候,傷口疼的離開,所以才臉色不好的。
一想到他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她眼眶又紅了;一頭撲進他懷裏,將他抱住。
季正霆有些怔愣,她雖然沒有哭出聲音來,但是她的肩控制不住的在顫抖,是她隱忍的聲音。他攬着她,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發生事了,告訴我。」
「對不起,我讓你受了那麼多苦。」宋傾城哽咽着開口。
季正霆懸着的一顆心落了下去。他還以為她知道了孩子的事,所以才變得這麼反常。他摟着她,再開口,聲音親和了許多,「能為你受苦,是我榮幸。」
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他這輩子最害怕的事,就是不能為她做點什麼。但如果能為她做的,苦根本不算什麼。
他越是這麼說,宋傾城心裏越是難受,眼淚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