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爺。」
「季少爺好。」
來往的幾人都調笑地跟他打招呼,顯然是圍觀到了剛才那一場鬧劇,但季白秋懶得理會,他胡亂點頭應付着,追隨着宮茉莉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宮小姐,你今天不聽我說完,以後每天我都會纏上門的。」
前面原本飛快邁着步子疾走的宮茉莉一下站住,氣急敗壞地轉過來,「季少爺,你怎麼能這麼無賴,你還說我以偏概全,我看你就和那個渣男一路貨色,你……」
季白秋上前一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角落裏去了。
「好好好,我無恥無賴無理取鬧,但今天上門我是有事相求的,你就當做善事幫幫我怎麼樣?」
宮茉莉狐疑地看着他。
季白秋慢慢退開,臉上浮現一絲惆悵,他幽幽嘆了口氣,「我想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這份人情算我欠你的,之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我看不是什麼好地方。」宮茉莉淡淡冷笑,季白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睜着眼說瞎話。
「也說不一定,可能你去看了會覺得很開心。」
「……」
宮茉莉更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季白秋嬉皮笑臉的,上前一把攬住人的肩膀,一副哥兩好的模樣,宮茉莉小小的一個身子,一下全靠在他懷裏。
她還是有身為女孩子的自覺,頗有些彆扭。但季白秋這人好像已經性別意識模糊了,他一點都不排斥,勾肩搭背在他眼裏就是關係好的兩人該做的。
他碎碎念叨着,「走吧走吧,先帶你去買包。」
「……」
-
私家醫院。
宮茉莉站在玻璃牆外,小臉肅沉,她皺眉看向裏面全身插滿管子的男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白秋本來以為把人帶到這裏,她會很生氣,最可能是當場就走了。
哪裏想到,宮茉莉一眼看到的時候,也被男人虛弱的模樣驚嚇住。
她遲遲不語,好一會兒,看到無菌病房裏,面容灰白的男人指尖微微動了一下,才鬆了口氣般,趕緊轉過身來。
「季白秋……為什麼渣男會……會搞成這樣,我以為……」
她以為司寒爵只是普通的受傷,最多斷胳膊斷腿兒,怎麼會……搞成了這幅就快要死了的模樣。
「說來話長……」
「不會,真是沐沐做了什麼,差點把人搞死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說出猜測,見季白秋沉默給了她一個眼神,一下又不知所措。
「那怎麼辦,他要是死了,沐沐會不會被抓去坐牢。」
「……」季白秋對她的關注點能理解,但又有些莫名的心涼,他語氣淡了下來,「不清楚,這個看司家的人要怎麼追究吧。」
宮茉莉小手扒住玻璃牆,又站了一會兒,她沒看到季白秋的異樣,只是臉上還是出現了一絲不忍,她訥訥道,「這人是很混蛋,但誰也沒想讓他死啊……」
她從來沒見過那個仿佛能掌控一切的男人這幅模樣。短短几天,他急速消瘦了下去,面容灰敗,嘴唇乾裂,整個人透着一股冰涼的死氣。
他就靜靜得躺在那裏,就像是生而無望,不會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