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和江南最搭的,還是煙雨。
這個夏末秋初的江南,就正是如此一直氤氳在細細密密的雨絲中。
但那雨,看起來又似煙似霧,如夢如幻,讓你感覺很沒有撐傘的必要,待你收了傘,雨霧一時倒不會沾濕衣服,只會在你的睫毛上掛起蒙蒙水珠來,由此,天地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
閉上眼睛,一呼一吸之間,西湖的荷香,和滿城的桂花,由口鼻,直沁到心頭。
再睜開眼時,遠處的人影清晰起來,老馬甩開身邊的人,走到馮一平身邊時,腳步又慢了下來,「你這是,又發思古之幽情?」
「沾衣欲濕桂花雨,連宵瑟瑟梧桐風,」馮一平看着周圍說,「這個時候,不是最好撐着一把油紙傘,在一條小巷裏漫步,期待着一位有着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的姑娘?」
「所以,在這個時候,很遺憾看到我這樣的漢子?」老馬笑了下。
「丁香一樣的姑娘,還真沒有,但是,秋香,行不行?」老馬拉着馮一平的手朝樓里走,「賞景呢,我們有的是時間,現在還是先進去,好嗎?」
他在樓下等,結果等到的只有空車,還有一臉無奈的吳倩,說是馮一平想在細雨中漫步,沒辦法,他只好帶着人走出來迎接。
在他看來,這樣的行為,很不馮首富,倒像是一個沒心沒肺、長不大的孩子。
馮一平朝那邊都把傘拿在手上,眼裏都透着驚訝的人揮手示意,從歐文手上接過一把傘來,沒辦法,總不好讓大家都陪着淋雨不是?
對他來說,煙雨里的江南才最江南,但對於工作和生活在這裏的人來說,這樣晴晴雨雨,雨雨晴晴的煙雨天,怕只會給他們的工作和生活帶來不便。
吳倩已經拿着一條毛巾站在樓下,對老闆經常這樣類似抽風的行為,她也真是相當無奈,你知道你的行程有多麼難安排嗎?還經常這樣節外生枝?
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還是像馮一平這樣,每天諸事纏身,每分鐘十來萬進賬的男人,性格里還能保留那麼幾分爛漫,確實也埋怨不起來。
「謝謝,」馮一平朝她點了點頭,跟着老馬朝辦公室走。
一路上,還能看到不少標語,這是為明天開始的會議做的準備。
…………
「這是明天他們抵達的時間,我們倆分分,看哪些你去接,哪些我去接,」老馬遞給他一份上面打着密密麻麻來賓的名單。
又遞給他一杯茶,「這茶可有個說道,話說,那一年,有一朵桂花,它愛上了綠茶,於是就有了它,桂花茶,」
「哈哈,」馮一平馬上喝了一口,「比龍井好,我喜歡,」
對於他這樣外行人的外行話,老馬懶得置評,「雖然說是一家人,但是得對你表示感謝,沒有你的張羅,今年的西湖論劍,不會這麼熱鬧,」
「這應該是舉辦這麼幾屆以來,最名副其實的一次,」
確實如他所說,以往幾屆的西湖論劍,看起來,更像是他們一幫搞互聯網,還不是最厲害的那一幫人的自嗨,和西湖論劍這樣但凡是看過金庸的,就覺得大氣的名頭,確實有些不相符。
但在馮一平的努力下,出席本屆西湖論劍的嘉賓陣容,真稱得上星光熠熠。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國外一些重量級嘉賓的參與,才讓國內的企業家參與的積極性空前高漲。
「這個,你知道你更應該感謝誰嗎?」馮一平說。
「誰?」
「施密特,」
「他?」老馬有些不解。
他和施密特,連面都沒見上,根本稱不上熟識,那他怎麼會主動幫忙?
「這次來的美國大佬里,有不少都是他出面邀請,」馮一平說,「原因嘛,你知道,上個月初,他背着我做了那麼多事,這就是他致歉的一部分,」
「原來如此,要說這谷歌,還真不愧是谷歌,不動則已,一動,還真讓人沒有還手的餘地,」提起上月初的那事,老馬此時還頗多感慨。
要說狼廠此時在國內,也算是響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