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什麼來頭?這崔判親自送出門」護送我的陰差,有些好奇的就是互相低聲問着,看我的眼神里也是充滿了驚異。
誰不知道崔判是個鐵面無私的人?想要走他的後門?那除非陰間的鬼都死絕了。
「噓!」被問道的陰差就忙用手豎在嘴唇上,在後頭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背影,瞧我沒聽見,就鬆了口氣,狡猾的眼睛左右一看,才低聲的說道「我可聽那閻王殿刀筆小吏隔壁他家的二大爺的孫女說過,這廝興許是催判官留在陽間的私生子!」
眾陰差一怔,都是恍然大悟,驚異的看着我,心裏竟還真的相信了七八分,要不是的話,怎麼解釋這崔判那麼熱心?
我捏着拳頭,氣得臉色發青,這裝做一副很輕聲的樣子,可我又不是聾子,這樣的議論我,除非我腦袋秀逗了,才聽不見!
「叮鈴鈴」忽的遠方傳來輕吟的鈴鐺聲。很清澈,也很悅耳。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就猛地一縮,像是被人給一把捏住心臟一樣,一種不像的預感刺激着我的皮層,渾身炸毛。
我眯起眼睛,緊張的透着黑霧望去,就見一穿着風衣的男子,踩着陰風而來,那腰間盤着的銅鈴輕聲的晃着,遮着帽子,看不輕面貌,但就這樣筆挺的站在我們面前,嘴角勾勒出一笑,是那麼的輕蔑。
「什麼人?」那些陰差臉色驟變,一閃至前,舉着手裏的殺威棒,兇狠的罵着「何方小鬼,敢攔陰差?還不速速退去?」
那人緩緩的抬起頭,我忍不住的倒吸了口涼氣,這人竟是個四白眼。所謂四白眼,就是在黑眼珠四周,都有眼白露出。世上有這種眼睛的人非常少,這種人通常都很聰明,頭腦靈光、反應快,做事果斷,又有才能,適合居於領導地位。話說回來,這種人一旦走上歪路,也可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這在黃泉路上能攔陰差的,我可不覺得是個好人,起碼…那戲虐的眼神看着我就充滿了不懷好意,我不動神色的往後一挪,躲在這幫陰差的後頭,只要看準個不對頭,轉頭就走。
「把這魂魄交給我」那人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
「放肆…」
那人也知道口說無益,竟直接上手了,懷中雙指請出一尊不過拇指寬的木偶?可我眼神好,還能略微的看見,這木偶雙腿盤着,豎直背脊、手結禪定印、平放肩胸、頭正收下顎,收斂雙目,竟坐的是佛門的七支坐法,可我卻不覺得法相莊嚴,反而因為那身上密密麻麻的符體,感到頭皮發麻。
這絕對不是個善物!反而更像是個斜物。
那人雙指將這木偶抬於面前,一咬舌尖,口中蓄滿鮮血,一口就噴到了木偶身上。
「崢…」那木偶緩緩的睜開眼,我耳邊竟聽到一股劍聲,那木偶詭異的抬起頭,看着那些陰差,驟然張開血盆大口,我臉色一變,忙喊「快退」,這腳下就像是抹了油一樣,朝着自個剛看好的地方沖了過去。
「啊!」身後的慘叫激的我渾身一顫,回身一望,嚇得瞪大了眼睛,木偶竟一口吞了這些陰差,那三五雙還在嘴巴外頭蹦躂的腿,看得我差點兩眼一黑。
「太兇了,猛人吶,敵不過,快跑!」我腦子裏頭就閃過跑的想法,如果我是肉身興許拼了命還是能扛的過對方,可我現在是靈體!後跟不着地,三火不明身,也就是能用點小術法,要是來個靠譜點的玄門弟子,分分種就能逮了我。
當然,除非我自己真的豁出去了,就像是在閻王殿裏怒斬審判官一樣,毫不顧慮,哪怕是魂飛魄散,強制施展祖師劍歌…那次雖無大礙,可這傷到了靈體,回到肉身,怕也是要大病一場。
要是運氣不好,當場殞命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咕嚕!」木偶將那吞了些陰差吞了進去,促狹的拍了拍肚子,歪着腦袋,看着我的身影,眼珠人性化的一轉,咧開嘴,笑的很是陰森。
「不要玩了,快點辦事,這裏黃泉路,要是陰兵尋來,我們就離開了」風衣男冷靜的瞥了一眼木偶說道。後者腦袋一耷,原本還打算戲耍我一番的,現在看來沒有機會了。
孩童般的撅起嘴,晃着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