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蹊眨眨眼睛,「我沒有說清楚嗎?我說得很清楚,李大人年齡大了,聽不清楚了?唉,李大人真是忠君愛國的好大人……這麼大年紀,耳朵又不好使還在朝堂之上任勞任怨,看着本王真是於心不忍,李大人你……你不如告老還鄉吧?」
李大人差點氣得吐血,狠狠甩袖,拱手朝向瑾帝道:「皇上,千萬別聽傅王爺胡言亂語,他年紀尚小,許多事不懂,老臣並非耳朵不好使,而是他的話,令老臣難解。」
瑾帝當然知道,他也聽得雲裏霧裏的。
今天除去兩個朝廷重臣,再不能多了,下面的人才還沒有培養起來。
瑾帝擺擺手,「李愛卿稍安勿躁,蹊兒有時確實調皮,他不過跟你開個玩笑。」
開玩笑?
開個……的玩笑!
一口一個蹊兒,唯恐別人不知道你很寵顧成蹊似的。李大人嘴上熄火,心裏不停說着,只不過多年的修養,使他難以把『屁』字說出口。
有時他也有些懷疑祝衡說那話是真的,但是祝衡的下場擺在眼前,形勢比人強,此話不能說出口。
李大人混跡官場這麼多年,早就是老油條一根,心思幾轉,看了好一會兒的戲,哪兒還不知道顧成蹊專門挑剛剛辱她之人下手?
皇上如今把顧成蹊寵得沒邊,偏偏顧成蹊平時做事中規中矩,一心一意以皇上的利益為自己利益着想,就算偶爾狂傲無邊,也在克制範圍內,不會讓皇上有太多反感。
顧成蹊當官兩個月,勝過其他人當官二十年,盛寵不衰下,雖然朝中並未籠絡到人心,但也大權在握,加上他可以在一念之間整死一個個重臣,朝中之人,有誰不忌憚他?
哦不,有不忌憚他的,但也被他弄得身敗名裂的下場了。
李大人現在是忍字頭上一把刀,戳着腦門兒,還得繼續忍。
顧成蹊勾唇一笑,絕美的臉龐簡直能晃花人眼,黑眸亮鋥鋥,「李大人,本王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裏去。」
「下官不敢。」李大人連連擺手,心中苦笑,他這把老骨頭還有多少時日可活?還是自保要緊。
上官雲老神在在,一早上的早朝,他連開口也沒有開幾句,不過這場戲,他倒是滿意得很。
尤其是祝衡,雖說人逃走了,手裏還握着豹符,但他只要敢提造反倆字,不用他們打過去,軍心便會渙散。
三軍雖說聽令虎、豹、狼三符,但戰王爺在三軍的威望早已越過三符,只要戰王在朝一天,就證明朝廷才是他們該效命的。
這點上官雲心裏知曉,不過他不會告訴瑾帝。
瑾帝坐上龍椅時間太久,久到他的心不怎麼如當年了。
他可以理解,久居高位之人,確實容易疑神疑鬼,瑾帝如今還能時時自省,已算不錯。
傅雲崢傅百戰兩人向來來這裏只是聽朝,順便膈應其他幾位有野心的皇兄皇弟,他們參與政事少之又少,站在這裏,他們幾乎不會怎麼說話,除非有必要。
然而他們今天看到弊端了,成蹊一人橫掃朝堂,舌戰群臣,他們竟然幫不上什麼忙。
好在成蹊也不是吃素的,大多數大臣也都怕她,她應付起來遊刃有餘,他們這才能稍稍放心一點。
「傅王爺!李大人乃是兩朝元老,豈容你隨意辱之!」
其他人心思閃轉騰挪的時候,有個憤怒的青年大臣站了出來,怒視顧成蹊,眉宇之間全是不怕權貴的正氣。
顧成蹊摸着下巴,暗暗點頭,這人不錯,好好利用,必是國家棟樑。
但……這又關她屁事兒?
天下早晚會合併在一起,傅國這個板塊,究竟是自己握着,還是別人握着是個未知數。
她這麼關心朝廷的事幹嘛?
反正,就算天下真的合併了,江湖還是她的。
顧成蹊朝『憤青』大臣眨眨眼,無辜地看着他,「我……辱了李大人嗎?」
『憤青』大臣看着顧成蹊天真無邪的軟萌樣兒,心底頓時融化成一片,連帶着耳根也紅了幾分,面上略顯尷尬,憤怒也憤怒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