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地,許易想起了許家村,這個並沒有帶給他太多幸福回憶的地方。
不經意,卻成了他的牽掛。
「自己倒是和這個世界越來越契合了!」
默道一句,許易身形一晃,已入了一處水塘,搓洗一番,渾身爽利不少,奈何衣衫破碎,無有更換,只得拿破碎的布片遮了****,身形再展,朝最近的村落射去。
他如今修為高絕,縱使光着身子奔行,尋常人也絕難看見他。
潛入村落,尋了院落,換了一身滿是補丁的短打,遮掩了皮肉,這才溜出門去,向西十餘里便是官道。
早嫌那粗布不爽利的許易,便干起了剪徑的營生,以他如今的修為,干起劫道的營生,自然手到擒拿。
不過半個時辰,粗糙農夫便化身趕考書生,青服白馬,四方巾罩頭,一摺紙扇,文雅之氣撲面而來,沿着官道逶迤西行。
時將入夏,萬物復萌,官道兩旁百草豐茂,雜花間樹,時有微風掠來,樹搖花招,清氣撲面,十分宜人。
一場殺伐過後,難得遇此閒適,許易也不打馬,放其緩行,募地想起夏子陌須彌環中的小冊子,心念一動,現在掌間。
翻開扉頁,一行行娟秀的淡墨小字映入眼帘,正是那首在國公府所作的《天涯》: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再後翻,依舊是他的詩篇。
詩篇過後。便是夏子陌所作的注釋,或者說是對詩詞的延伸擴展。
畢竟這數首詩詞。雖意境深遠,卻詞句簡白。
夏美人卻付諸筆墨。<>將一首首詩詞,擴展成了一個個動人的故事。
譬如那首《江湖》,則被夏美人渲染成了一個美麗哀怨的江湖故事,甚至生出一對男女主角,腥風血雨中,攜手笑傲,倒也多了幾分味美。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許易長嘆一聲,合上冊子。收進懷中。
又行片刻,至一岔口,卻是一個規模頗大的茅店,三間寬敞的茅屋一次排開,門前的幌子插得老高,粗桌粗凳,一字排開十好幾張,兩側的矮棚里,幾口足能烹整牛的大鍋或煮着骨頭。或燉着雜碎,重油重辣,鮮紅的辣子鋪了半鍋。
濃重的香氣,甚至催得許易急急打馬。趕到近前,徑直從馬背上,飛騰到了一張空桌邊上。拍出一枚金幣,高聲道。「好酒好肉上!」
出手就是金幣,店家知曉撞上了豪客。不敢怠慢,顧不得催促小二,親自上手。
很快,熱騰騰的喧花大包,大盆的牛骨,牛雜,金黃的貼鍋,大壇的清酒,堆了滿滿當當一桌。
許易早餓得狠了,左右開弓,肉包,牛仔,牛骨,如流水一般趕進口中,呼啦啦,如鯨吞水,便是粗大牛骨也直接嚼碎,轉眼,慢慢一桌,數十斤的吃食,被他墊進肚來,隨即,拍開泥封,拎起酒罈,直接向口中傾倒,片刻,一壇酒水也送進肚來。
上百斤東西入口,青山依舊磊落,面不紅,心不跳,小腹都不曾鼓起半分。
半月未食,許易早餓得狠了,昏睡不覺,此刻被這********一激,一頭牛都能吞下。
好在當今之世,武者多如牛毛,此輩吃飯,皆如此形狀,許易吃相雖然猛惡,並不引人為怪。
開店的不怕大肚漢,身子圓如肉球的胖掌柜,一雙眼睛在許易桌上的金幣,早扎得生了根,生恐這位吃的少了,待會兒得找出一大堆銀兩,此刻見他吃完,殷勤上前相問。<>
「如是再上一席。」
吃,是許易為數不多的愛好,適才鯨吞是滿足腹欲,此刻,則需慢品,是為滿足口舌之欲。
胖掌柜麻利撤席,換席,待席面重新置好,許易果真不再胡吃海塞,慢慢品味。
不多時,陸續又來了幾桌客人,多是提槍拿劍,孔武有力之輩,三三兩兩,各自霸了桌椅,拍得桌子山響,呵斥店家速速上酒肉。
胖掌柜能在此要衝經營,自是八面玲瓏之輩,一片好聲奉承,一邊斥雞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