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到處是哭哭啼啼的婦人孩子老人,很多地方都掛着白布,窮人家沒錢買標準的白綾,便隨意扯一截白布掛着,算是奔喪。
不少地方街道地面也很多坑坑窪窪,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砸上去,才會出現這等狀況。
路勝一路看了一圈,九連城經此一役,已經半殘了。
他看了城內後,又一一去之前習武過的師傅家中拜訪。還好的是,這些師傅都是機警之輩,自我保護得不錯,沒有遭受慘劇。看完師傅後,他各自送了不少銀票,便又去鄭家。
啪。
鄭顯貴重重的一拍手。
「勝哥,我也和你一起!我和宇兒跟着你家的隊伍一起走?行不?他奶奶的,這可是官兵護送,縣官才有的待遇!」
路勝無語,看了眼房子到處烏漆嘛黑的鄭家,顯然這裏也發生了不少麻煩。
「就你和宇兒?」他隨口問了句。
「恩,和你家一樣,其餘人分散去其他城。這趟我老子算是看出來,這九連城就是是非之地,就算以後沒事,萬一再出現一下之前的那種事兒,我們可沒這麼好的運氣再躲開,這次要不是勝哥你介紹了還陽子道長,我們鄭家也得損失慘重。」
他頓了頓,嘆口氣:「就是可惜了輕輕妹子....」
路勝無言。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道:「這麼說,你家什麼也沒發生?」
鄭顯貴一下被問住了,放低聲音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我大哥沒了....」
「好吧....這對你確實是好事。」路勝無語。「那你們既然要和我一起,我準備明天就上路,之後你趕緊準備一下,也通知宇兒。」
「好!」鄭顯貴點頭。兩人其實心頭都明白,這趟九連城之事後,兩家人其實心裏都有了搬遷的打算,若是換成一個大城,那些江湖人也不敢這麼猖獗。那場大火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
從鄭家出來,路勝便開始着小巧收拾東西,這趟他出去求學,東山學院是沿山城乃至附近很多城裏都極其有名的大學院,院規較嚴,所有學子是不允許帶丫鬟侍女的,所以小巧只能暫時留在九連城。
匆忙準備了一番後,路全安塞了一萬兩金票給路勝揣着,便讓他和已經準備出發的官兵隊伍一起出城了。
只是路勝臨走時,還隱隱約約聽說,九連城知府宋端尺,似乎在前幾日突發惡疾,一病不起,現在快要斷氣了。
他聯想到之前珍珠府發生大爆炸一事,心裏也猜到,極有可能是受這件事殃及池魚。這宋知府,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出發時是一大早,天微微亮。
路勝站在隊伍中,面色蒼白,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狐毛大衣,仿佛一整條白色狐裘將他整個人都包住一樣,很是暖和貴氣。光這一條狐毛大衣,便要耗費上千兩銀子。
他靜靜望着身後的九連城,這地方或許以後他不會回來了,老爹路全安已經在臨走前,明確的給他說了,要全家搬遷到大城。
「勝哥?怎麼了?」鄭顯貴帶着臉頰紅撲撲的鄭宇兒,站在一旁。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觸....咳咳...」路勝又開始咳嗽了,他這趟是強練黑煞功,傷到了身子肺陽,加上滋陰涼性的藥材吃得多了,便有些受不住。
「還是先回馬車吧,我們準備上路了,勝公子。」這趟帶隊的官兵隊長老牛過來道了句。
路勝點點頭,最後再看了眼九連城,他轉過身,率先上了一輛馬車。
「走啦走啦!大家走啦!」鄭顯貴趕緊大聲喊,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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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山城·二月
春意盎然,沿山城外大片的迎春樹漸漸變成了火燒雲一樣的紅色。無數的紅色小花掉了又結,結了又生,將地上樹上都佈滿了紅。
其中城南的一處小河邊,一白色八角亭中,正坐着幾個穿着乾淨體面的學院書生。
這些書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