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十四州。
霸道的劍氣轉瞬及至,摧枯拉朽一般將五彩屏障劈了個粉碎,逼得顧枕瀾不得不回手抵擋。可是這麼一來,他面前好不容易被逼退的攻勢瞬間就又捲土重來了。
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顧枕瀾環顧四面,四面楚歌。眼前強敵數倍於他,身後懸崖有去無回,他的身邊只有一個不成器的小弟子,還時常要拖後腿。顧枕瀾不耐煩地斥道:『守山訣都用不好,你是越修越回去了麼!』
他背後的阿霽沉默了一下,卻是斟字酌句地反問道:『……師父,我的父母,真的是您殺的麼?』
有那麼一瞬間,顧枕瀾波瀾不驚的臉上似乎划過了一絲意外,然而緊接着,他便輕描淡寫地看了少年一眼,道:『是與不是,重要麼?沈霽,生死關頭,你若是派不上用場,那不如……』
話音未落,顧枕瀾突然發難,反手一掌將沈霽推下萬丈深淵!
『……還是不要礙事的好。』
異變陡生,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破綻只在電光火石間,卻已足夠讓那大魔頭逃之夭夭了。
」
「嘖,真渣。」電腦前,顧恆伸了個懶腰。
寫到這裏,小□□就算是結束了。顧恆活動了一下酸脹的手指,恨不得一時半刻就睡過去,連枕頭都可以不要。
可惜連這也沒能如願。一個男聲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臆想:「寫完了?你譜也擺夠了,可以跟我談談了吧?」
林聽濤的臉色看起來活像顧恆欠了他五百萬——不過這並不能怪他失禮,任誰枯坐到凌晨四點,臉色也很難好到哪去。
顧恆雙手撐着書桌站了起來,嬉皮笑臉地說道:「談什麼啊,我可撐不住了。師兄,這連着四天了,我一共才睡了六個小時。」
「你給我站住!」見顧恆起身要走,林聽濤趕緊厲聲喝住了他:「阿恆,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顧恆終於收斂了笑容,嘆了口氣:「師兄……」
林聽濤的來意顧恆再清楚不過;他在這裏長坐一夜,為的是顧恆的一個劇本,名叫《盛世》。
林聽濤少年成名,一路走得順風順水,寫出過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可惜這幾年創作遇到瓶頸,統共出過一個劇本還反響平平。林聽濤年雖然不少了,氣卻還是很盛,他聽不得半句「江郎才盡」的話,情急之下,就把主意打到了師弟顧恆身上。
顧恆有才華,又是新人好拿捏,本該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可沒想到這姓顧的看着挺隨和,實際上跟那茅坑裏的石頭也沒什麼兩樣。無論他怎麼威逼利誘,顧恆就只管顧左右而言他,明擺着是不樂意。
顧恆這人天生帶着點圓滑的疏離,就算拒絕也能拒絕得你心裏舒坦。
可惜心裏舒坦並沒有什麼用,林聽濤覺得他要是再這麼舒坦下去,老臉可就別要了。
所以儘管被那一聲百轉千回的「師兄」叫得,林聽濤還是硬起心腸,將一疊文件拍在茶几上,道:「過來把這個簽了,簽完我就滾。」
那是一份潤稿費合同,就「潤稿」來說,價錢着實高得離譜。然而顧恆太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了:簽了這合同,劇本還是那個劇本,作者卻不再是他;他只是眾多提供過意見的改稿人之一。
白紙黑字的合同一簽,錢貨兩訖,後患斷絕。
顧恆怎麼捨得?他頭也不抬地回絕了:「師兄,《盛世》我是想賣,可是……我寫《盛世》花了三年,大修十幾次,跟我親兒子也不差什麼,我不願意這麼賣。」
林聽濤被這猝不及防的直白噎得一愣一愣的,心裏頭不可避免地生出一股惱羞成怒來。
他的臉頓時就沉下來了:「顧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恆恍若未聞,他笑了笑:「看我這待客之道,大半天的連杯茶也沒有。您先坐着,我去給您倒杯水去。」
不知道是不是站得太急了,顧恆一起身,眼前就冒了一片璀璨的金星。他飄忽忽邁出頭一步,覺得已經用了渾身的力氣。偏偏還有個拖後腿的,林聽濤在後頭拉住他,強硬地說道:「你先把這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