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博擔心皇帝會掀起大獄,才跑去低三下四,祈求王寧安幫忙。
可是等到結果出來,文相公傻眼了。
他甚至期盼着趙禎乾脆抓一些人,砍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算了……總要好過眼下的局面。
皇帝手握着趙允讓留下來的賬冊。
其中涉及到了誰,貪墨了多少,幹過什麼不法的事情,根本不清楚。
大家都像是沒頭蒼蠅,被罩在了籠子裏,可以說是人人自危,個個擔驚受怕。
這時候趙禎反而拋出了整飭吏治,進行審計的一招。
平時或許大家還有膽子反駁,政事堂也能和皇帝爭一爭,審計司更沒法放手施為。
但是如今趙禎手握着生死簿。
誰敢出頭?
你冒出來,皇帝就翻出舊賬,說你是趙允讓黨羽,直接萬劫不復,人頭落地!
所以這時候大家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當查出你有問題的時候,趕快捲鋪蓋兒回家,還能保住一條老命。在罷官和掉腦袋之間,相信誰都會做出理智的選擇。
只是趙大叔什麼時候會停手,究竟要剷除多少人,文彥博可沒有把握。
砍頭最多幾十個,可是罷官,一百個,兩百個,或者更多……真是不好說。
文彥博直接的脖子冒冷汗,渾身不寒而慄。
趙禎的確是越來越厲害了。
過去是文官玩弄皇帝,現在是皇帝反過來整治文官。
不信抬頭看,老天放過誰!
自作孽不可活!
這就是報應!
可問題是報應落到別人的身上行不?何必要落到老夫的頭上啊?文相公真是悲憤欲絕。
「二郎,你知道老夫現在最羨慕誰不?」
王寧安眨巴兩下眼睛,笑道:「不會是賈子明吧?」
「沒錯!」文彥博切齒道:「老夫是真想立刻辭官,哪怕回家當農夫也好。」
王寧安輕笑了一聲,「文相公,你要是現在辭官,肯定出不了京城,直接就會被當成趙允讓餘黨,你信不信?」
文彥博被問得啞口無言,他五官猙獰,氣得直跺腳!
「哎!老夫這是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其實何止是文彥博,幾乎所有的官吏,凡是和趙允讓有過交往的,全都戰戰兢兢,不寒而慄。
他們現在就像是砧板上的肉,皇帝想怎麼切就怎麼切,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連一點反抗的本錢都沒有。
這麼多年了,文官一直囂張跋扈,為所欲為,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會有這麼慘的一天!
如果不是在宮門之外,王寧安真想大笑三聲。
兩個字:活該!
「文相公,還是那句話,我是不會落井下石的,但陛下要整飭到什麼程度,我也沒法阻攔……所以,文相公,自求多福吧!」
王寧安說完,哼着小曲,得意地回府了。
這一個案子,忙活了這麼久,終於塵埃落定,汝南王府被清理掉了,苗貴妃也完蛋了,接下來是官場……總而言之,自己的徒弟算是暫時安全了,看不出有誰還想搶奪皇位。
趙大叔也變得更腹黑,更兇悍。
自己也就能輕鬆一些了。
王寧安回到了家中,剛一進門,臉色就變了。
狗牙兒和小彘,在前面跑着,身後跟着一串黑白相間的小狗狗……王寧安揉了揉眼睛,乖乖,這不是傳說中的二哈嗎?
「你們給我站住!」
王寧安氣得大吼,「這破狗是從哪來的?」
狗牙兒站住了,大模大樣道:「是爺爺給的,要算賬找爺爺去!」
小彘比他哥聰明,把自己吃了一半的糖人塞給了老爹,安慰道:「別生氣,狗狗多可愛,比哥哥好看。」
狗牙兒氣得要揍小彘,小彘急忙躲到了老爹的身後,衝着他哥狂做鬼臉。狗牙兒氣得翻白眼。
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