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甫啊,千斤重擔,為師還是信得過你的,等着你凱旋而歸!」
王寧安拍了拍呂惠卿的肩頭,十分放心,讓大蘇去,他或許會擔心。可呂惠卿什麼人?未來王安石手下的第一干將,最關鍵是他反覆無常,一肚子壞水,連王安石都背叛了……這樣的壞蛋去遼國,那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呂惠卿當然不知道王寧安的心思,他現在十分忐忑,遼國什麼模樣,誰也不清楚,萬一去了就丟了腦袋,可沒有地方說理去。
他把章敦叫到了一旁,「子厚,咱是兄弟,你給哥哥交個底兒,去倭國一趟,有啥經驗,傳授給哥哥,我們呂家都感激不盡!」
章敦聽到提起倭國的事情,立刻臉就變了!
不提還好,提了友盡!
「姓呂的,你自求多福吧!」章敦一扭身就走,扔下呂惠卿一個,他的脾氣也上來了,拽什麼,你能在倭國轉一圈回來,老子也有這個本事,我就不信了,一幫遼國的土鱉還能奈何了我?
一怒之下,呂惠卿也來了好勝之心,他辭別王寧安,直奔遼國而去。
當然出使都要有個名義,這不,大宋皇子降生,是天大的喜事,按照慣常,都要派遣使者去通知遼國。
呂惠卿無官無職,朝廷只好認命劉林森作為正使,呂惠卿作為副使,一同出使遼國。
上次劉林森是副使,陪着鄭獬去的,短短時間,又變成了正使,這位是五味雜陳。
「劉大人,小弟初來乍到,還請大人多多指點。」
劉林森咧着嘴苦笑,「呂先生,你是王大人的高卒,一定是韜略過人,只是遼人野蠻無比,毫不講道理,實在是難對付得很!」
呂惠卿心裏咯噔一聲,他這一路上,不斷套話,劉林森也斷斷續續,把他們的經過說了一遍。
鄭獬詢問渤海國的事情,結果遼國真就出事了,他們就認定了是大宋搗鬼,把兩個人給圈禁起來。
也不給吃的,不給喝的,那個慘哦,差點把兩個人弄瘋了。
遼國甚至派出西域的美女,想要施展美人計,讓他們就範,鄭獬和劉林森還算有些堅持,尤其是鄭獬,他清楚,自己在金殿上的比試,已經成了笑柄,如果再被遼國拿下,滿嘴胡說,那可真就身敗名裂,萬劫不復了。
因此鄭獬咬牙撐着,劉林森也沒有開口。
就這樣,見兩個人的嘴巴實在是撬不開,而且斬殺使者不吉利,就讓遼國給放了回來。這次再去遼國,雙方的情勢可不一樣了。
趙禎強硬拒絕了遼國的要求,大宋全面備戰,遼國也不是吃素的,沿途到處都是騎兵,到處都是人喊馬嘶。仿佛故意示威,圍繞着宋使來回亂轉。
弄得劉林森慘兮兮的,最初呂惠卿也很害怕,可漸漸的他不怕了,遼國下這麼大功夫對付他們,就代表看重他們,既然看重,就代表腦袋不會輕易丟了……這也是王寧安教給他的心理學,呂惠卿反而越來越有信心了。
為了對付大宋,遼主的捺缽放在了鄰近燕雲的地方,虎視眈眈,似乎隨時都會南下。
呂惠卿和劉林森照例求見遼主,足足等了兩天,他們終於見到了耶律宗真。
這位皇帝陛下還不到四十歲,可是已經衰老不堪,哪怕極力掩飾,也瞞不過呂惠卿。
耶律宗真要完蛋了!
無論哪個國家,換個新皇帝,都不是小事情。尤其是遼國,更是少不了血雨腥風,呂惠卿更加放鬆了,他覺得遼國沒有那麼可怕了。
通報了小皇子降生的事情,耶律宗真只是簡單說了兩句,就被人攙扶着離開,事情交給了太子耶律洪基處置。
等到皇帝走了,耶律洪基的臉立刻沉下來,氣勢洶洶道:「你們南朝背信棄義,孤王要發兵征討你們!」
呂惠卿微微一笑,「吾皇已經批了,你們要戰,那就戰一場!大宋沒有怕的!」
好傢夥!
什麼時候大宋這麼橫了?
弄得耶律洪基都不知道怎麼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