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潘肅驚訝道:「官家也跟着唐大人做生意?」
曹佾點了點頭,「咱們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哪說哪了。我姐夫也不容易,國用艱難,他連件新衣服都捨不得添置。這回嶺南的生意大,宮裏也出了一份,100萬貫,預估每年能分紅50萬貫。」
「什麼?」石濤驚呆了,「那豈不是說兩年就回本了?真的有這麼大的賺頭兒?」
曹佾沒好氣道:「你以為呢!這還是保守呢,王寧安是什麼人?他可是點石成金的高手,要不是生意太大,他捨得拿出來讓大傢伙分嗎?結果不就是一點保證金嗎?瞧那幫人那個小氣,鼠目寸光,不值一提!也就你們三個還算有點眼光,我把話撂在這兒,只要搭上了王寧安的車,你們就等着數錢吧!」
從曹府出來,潘肅、石濤、呼延達,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突然覺得都錯了,而且錯得還很離譜!
「潘哥,你看這是怎麼回事?」石濤百思不解。
潘肅沉吟半天,搖頭嘆息道:「我們在京城的年頭太多了,眼光也就盯着一畝三分地,見到王寧安和趙宗景走近,就以為是要奪嫡,見陛下把嶺南交給他們,就想着過來投靠……我們錯了!」
呼延達很胖,他呼呼喘着氣,「潘哥說的沒錯,曹國舅不說,咱們誰能知道,王寧安竟然和陛下關係這麼好,作為天子寵臣,他急着輔佐趙宗景幹什麼?陛下春秋鼎盛,他該盼着官家長命百歲才對.」
潘肅有些失落,道:「行了,咱們呢,的確要管住嘴巴,別自己找麻煩,回頭趕快把錢交了,無論如何,王寧安這條線是不能放棄了。」
……
見識這些將門子弟,王寧安有幾個沒想到。
首先就是奪嫡之爭已經到了如此明目張胆的地步!
各方的人馬都迫不及待站隊了,其實想想也不難理解,皇帝子嗣艱難,年紀又大了,眼看着生不出皇子,只能從宗室當中選擇。
誰能成為擁立定策的重臣,以後好處多多,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封妻蔭子……這些誘惑刺激着各方的腦袋,都開始變熱,發燒了。
趙宗實看不上武將,這幫人就跑到自己這邊抱大腿,可是這幫蠢貨,抱得如此直白,如此不加掩飾!
簡直是腦殘,難怪他們鬥不過文官,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感慨了一會兒,王寧安又突然想到,莫非情況真的這麼明顯?帝位就要落在趙宗景和趙宗實兩個人身上?
那個二貨到底有沒有準備啊?
假如他真的想要那個位置,自己要不要幫他啊?
雖然趙宗景很腦殘,很中二,但是輔佐一個白痴登基,不更能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嗎?
王寧安漸漸的改變了思路,讓趙宗景上位,至少有兩個好處,首先能擋住趙宗實。
了解宋史,王寧安對趙宗實實在是生不出什麼好感,趙禎後期,大宋已經是百病齊發,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結果呢,趙宗實登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不承認趙禎這個爹!一定要尊趙允讓為皇帝,弄出了遷延日久的濮議之爭。
開什麼玩笑,你當初可是答應了過繼給趙禎,管人家叫爹了,這和明代的嘉靖完全不同,堂堂的皇帝,出爾反爾,如何能讓人信服。
趙宗實不但給他爹爭名分,還放手去欺負趙禎的遺孀,曾經幫助他登基,成全他親事的姨母曹太后,也就是曹佾的姐姐。
趙宗實在位五年多,光是爭論濮議,就耗費了18個月。
不但失去了銳意革新,振衰起弊的寶貴時間,而且這18個月之中,卑劣的手段盡出,朝堂撕裂成兩派,互相內鬥不止。
而正是這五年種下了惡因,等到趙宗實去世,他的兒子登基,立刻啟用王安石,掀起一場非常不成熟,甚至是可笑的變法,結果就不言而喻了,活活把大宋王朝葬送了,也造成了第一次神州陸沉,韃虜霸佔了錦繡中華,幾千萬同胞慘遭塗炭,教訓不可謂不慘痛!
趙宗實父子,一個在改革的時候沒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