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新生還很不習慣張口閉口都是錢,覺得徵稅就是盤剝百姓,對曾布的想法不敢苟同。但是老生們卻全都贊同,沒錢萬事皆休,不弄錢怎麼能行!
可光弄錢也不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蘇軾和韓宗武兩個人互相看了看,都心領神會。韓宗武就笑道:「蘇師弟,你有什麼想法,趕快說吧,別藏着掖着了。」
蘇軾難得謙虛,「我要是說的不好,還請韓師兄指正……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招募人馬,保護平縣,別忘了,不到二百里之外,過了白溝河,那就是遼國鐵騎,我們活在遼兵的陰影之下,假如到了冬天,白溝河再度結冰,到時候遼兵南下,我們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再多的財賦也只會成為遼國的戰利品!」
這時候有個新生突然站了起來,「我,我不信,遼國已經和大宋簽了盟約,還是王先生親自參加的,遼國怎麼會背棄盟約,再度南下呢?難道王先生談出來的盟約,是白費功夫嗎?」
韓宗武看了眼這位學弟,真是難得,六藝學堂還有這麼天真的孩子,也不知是欣慰,還是汗顏。
「遼國狼子野心,幾十年前,同樣簽了澶淵之盟,遼國還不是年年入寇,指望着一紙盟約,就限制住幾十萬鐵騎,未免異想天開了!」
「那靠什麼?」新生不服氣道。
「靠實力!以往大宋雖然野戰不利,但幾十萬大軍,遼國尚且不敢大舉南下,故此只是在邊境搶掠而已。可是根據清州之盟,平縣城牆不得高過兩丈,護城河,城門都被嚴格限制,如果再不加強武備,只會任憑遼國魚肉,這位學弟以為然否?」
新生臉色凝重,不停咬着牙,用力晃頭,「不對,不對,照師兄所說,那還簽盟約幹什麼?乾脆整軍經武,和遼國老死不相往來就算了!他們那麼險惡,為什麼還要貿易?」
這個新生差不多二十上下,比韓宗武和蘇軾都大了幾歲,可聽他的論調,卻絲毫感覺不到成熟,相反很天真的感覺。
王寧安不想學生們再爭下去,只好開口說道:「盟約當然有些作用,實力相仿的時候,多了盟約,就多了限制,正所謂理直氣壯嗎!如果把希望都寄托在盟約上面,那就大錯特錯了,我想告訴大傢伙,所謂盟約,就是天生用來撕毀的!遼國不撕毀,我們也要在適當時機撕毀,我們的目標是燕雲,是滅了遼國,是中興大宋……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可以不擇手段!」
王寧安的話,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歡呼,許多熱血的學子,聽到恢復燕雲,就渾身熱血沸騰。
按照韓宗武和蘇軾的建議,大家全都回去,商討一份招兵的辦法,明天就立刻施行,眾人都散去了。
唯獨那個新生還坐在那裏,抱着腦袋,臉上變顏變色,耳邊不斷迴響着王寧安的話,盟約天生用來撕毀的!
這是何等狂悖的話,還有絲毫誠信和道義嗎?
君子慎獨,既然簽了約,就不能心存歹念。遼國蠻夷,不通禮義,身為禮儀之邦,孔孟門徒,應該教化蠻夷,讓他們改掉陋習,怎麼能學的和蠻夷一樣,那還要讀書幹什麼?還追尋什麼聖賢之路?
自己從洛陽辛苦趕來,就是仰慕六藝的名聲,知道這裏聚集了不少當世的大儒。卻萬萬想不到,六藝的師長,竟然堂而皇之,背棄聖賢之道,偏偏還有一大幫學生追隨響應,果然是是非顛倒,人心不古啊……
「程顥啊程顥,表叔可是說過,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似六藝學堂的這般奸佞之說,斷然不能留在世上,我一定要打敗他們!」
程顥燃起了滔天鬥志,發誓要和六藝一爭高下。
這位在苦心焦思,其他的六藝學子都在積極想着招兵的辦法,第二天早早的,蘇軾他們就把招兵的告示貼了出去。
一直到了中午,報名者寥寥,只有不到一百人,而且看樣子歪戴着帽子,松松垮垮,遊手好閒,不是什麼好人。
幾個人一碰頭,為什麼老百姓不願意投軍呢?
蘇轍道出了原因,「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只要投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