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玉不喜歡這種跟看稀奇似的眼光,但是竹老太厲害啊,如入無人之境,想當然耳,她這個老太婆可是經過多少年旁人稀奇目光的洗禮。
藍小玉就覺得自己的本事果然還沒練到家,索性也學着抬頭挺胸跨步走,他們可是來解決問題的啊。
那家僱主的房子在村子的最西邊,門大開着,幾個鄰居探頭探腦的看,原因也無他,這家人前幾天開始就說家裏丟了人。
老夫妻倆可沒孩子,說家裏丟了人自然說不過去,所以大夥都覺得是不是思念孩子太深着了魔有點精神失常,那再不然,莫不是被什麼山裏的狐狸精怪給纏上了,所以神神叨叨的沒完沒了。
「我看到他們每天都往山里跟叫魂兒似的找人。」周圍八卦的大媽嘴巴沒閒着,見藍小玉他們是來找這家主人的,就透露了些消息。
「八成是被什麼精怪給附身了吧,孩子都死了幾多年,怎麼這就突然找起來了?」另一個胖大媽連衣服也不收了,就過來插嘴看熱鬧。
藍小玉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了,人云亦云嘛,她都當過一次白蓮花綠茶婊女主呢。
「哎哎,我跟你們說啊,自從他們進山找過人後,晚上村里都不太平。」
「對對,我也這麼覺着,一定是鬧騰出了什麼怪事,我家的小豬前天可就莫名其妙不肯吃飯了。」有人說到話頭上就忍不住猜想埋怨。
「別說你家的豬,我家的母雞這兩天都沒下蛋了。」
「就是就是,東邊那李家的小娃娃哭的都比往常厲害。」
幾個婦人交頭接耳起來,藍小玉豎起了耳朵,什麼跟什麼,你家母雞下不下蛋那跟人家鬧不鬧鬼有什麼關係?真是一有風吹草動的什麼都往人身上推。
竹老太也就這麼一路順便了解情況就敲敲門顧自走了進去,藍小玉緊跟其後。
那對夫妻,老頭子姓張,張氏老兩口面容憔悴倒也不避嫌,任由他人愛瞧不瞧,竹老太一進屋子,老夫妻就聽到聲響趕緊迎出來,那臉上是悲喜交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竹老太早就和他們打過交道,所以心知肚明無需他們再複述,她推了推藍小玉:「你去看看。」她指着這昏暗的瓦屋內室。
藍小玉點點頭,竹老太這也算是帶她出任務,當然不能丟了自己和孫道陵的臉面不是,她勒緊了背包就走進去。
老夫妻倆不明所以,見到竹老太還帶了個小姑娘,他們見過竹湘菱,倒不知道怎麼又多了個不認識的,卻也不多問,對竹家老太很是信任。
藍小玉撩開門帘,室內一股燒香味就傳了出來,這個斗室閉着窗戶,沒有供奉什麼觀音和佛像,一張方桌很簡單,除了香爐和一些祭奉的必須品外,上面擱着一個小瓷瓶,應該就是竹老太說過的那個請來的小鬼。
在瓷瓶後面還有三個小孩子造像般的雕塑,藍小玉知道,那就是供養嬰靈的居所,室內原本的陰冷已經消失無蹤,她耳下的無芯鈴半分響動也沒有,說明鬼物早已不見。
其實這種把式和破案沒多大區別,查看現場,找出蛛絲馬跡,警察叔叔找的是人,而藍小玉這樣的,找的就是鬼。
藍小玉卸下背包,從裏面扯出一卷紅線和桃木釘,在屋子四角都釘下釘子,將紅繩纏繞圍成一個四邊形,兩邊的紅繩並不打結而是擺成一道敕令的形狀。
張氏夫妻擠在門口,竹老太倚着門扉,看藍小玉的動作擺陣,倒讓她想起了孫道陵那個老頭子,小徒弟出了半個山,竹老太竟也覺得有所欣慰的勾了勾唇角。
藍小玉從口袋裏掏出一道符籙,屈指為寸:「天有天將,地有神祗,不偏不私,斬邪除惡,如有神怒,粉骨揚灰。」她側頭一個翻身,抓起桌上備着的小水杯,轉手一壓,「呼啦」那符籙就自己燃了起來。
藍小玉將黃符塞入水杯,黃紙硃砂就沉澱分解,她一泯唇撒手一潑,半杯子的水就全灑在了桌上那個小瓷瓶和三個嬰靈塑像上——
那瞬,「乒乒乓乓」一陣響動,這幾個物件全都莫名如同被什麼力道磕碰了而倒了下來,在桌上滾了兩圈。
張氏夫妻看的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