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清歌聽張朝這麼說,心裏更是百味夾雜。不行!他暗自告訴自己,墨九卿絕對不能死!不能因為他,而讓她白白送了性命。
「墨九卿!」豐清歌奮力朝早已沒了意識的墨九卿喊道。
然而,這是徒勞的。墨九卿早就被邪氣控制,沒了意識。現如今,她的身體,就是邪氣天然的容器。
豐清歌知道,那邪氣暫時還不會殺了墨九卿。它會在裏面慢慢長大,直到強大無比,它就撕碎墨九卿的身體,出來作亂了。
這樣說來,墨九卿暫時是安全的。
「你們都下地獄吧!」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陌生而熟悉。陌生是因為那聲音似是來自遠古,滄桑而低沉,帶着隱怒。熟悉是因為……那分明就是……墨九卿的聲音!
墨九卿一聲令下,群龍抬首,一齊轉向豐清歌和張朝。
張朝嚇軟在地:「墨九卿,墨九卿……饒了我吧!」
「我知錯了……我真的錯了……墨九卿,原諒我一次,好麼?」張朝見墨九卿並未立刻殺他,心想墨九卿或許會念及往日情面,放他一馬。
於是,張朝像哈巴狗一樣,朝墨九卿的方向,使勁磕頭:「原諒我,我們以前可是同生共死的朋友!墨九卿,看在往日情面,放我一次吧?」
然而,墨九卿卻問道:
「你是誰?」
她的聲音蒼老而詭異。
墨九卿尋着張朝的聲音看過來,她的眼中,是淡漠,深不見底,似乎她從不認識張朝一樣。
「我是張朝啊!墨九卿,我們一起打獵……一起戰勝蒼炎狼!」張朝急切地說。
「我……不認識張朝……」她的聲音慵懶,讀不懂其想法。
她說:「我沒……朋友……」
「墨九卿……我真是你朋友!」張朝緊張地看着越來越靠近的飛龍獸,心提到嗓子眼。
墨九卿根本不聽。她神色無瀾,微微抬手,輕輕一點,龍群似是得到命令般,撲向了張朝。
「啊……」一聲慘叫響徹天地,伴隨而來的是猛獸啃食的咀嚼聲。
眨眼間,張朝站的地方,只剩下斑駁的血跡了。豐清歌驚恐地看向墨九卿,那個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女子,如今變得好陌生。
張朝死了……豐清歌本該高興的,但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張朝是死了……這就意味着,下一個死的人便輪到了他!
魔化的墨九卿,很快就主要到了豐清歌。她扭動脖子,兩眼無光地盯着豐清歌。
她的聲音絲毫沒有溫度:「你……是誰?」
豐清歌心說,糟了!墨九卿連他都不認識了。但是……令豐清歌感到奇怪,墨九卿並未立刻發動進攻。哪怕是剛才殺張朝,她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這是為什麼?若是邪氣占體,墨九卿根本無招架之力,一定會瞬間被邪氣同化……難道?
難道墨九卿的靈魂正在與邪氣相鬥?豐清歌猜測,此時的墨九卿靈魂應該還未被邪氣完全控制……她一定還在與之相鬥,努力的、拼死地為了活下去。
「我是豐清歌……墨九卿!」豐清歌答道。
「豐清歌?」墨九卿微微偏頭,似是在回憶。
豐清歌見墨九卿沒有被完全控制,內心激動:「墨九卿,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不?」
他在想辦法,讓墨九卿回憶起來。
豐清歌抬頭,看着如木偶一樣的墨九啊,心說:「墨九卿你也要加油啊,我豐清歌一定會讓你記起來的!你可千萬不要被完全控制了啊!」
「那時,也是在夢魘之森……你一個人坐在火堆旁,烤魚……」豐清歌一邊回憶,一邊喃喃而語:「有條黃金蟒魔獸,想要吃你……我扔出藥杵,直接把它的腦袋砸了個洞……」
「結果……那黃金蟒的腦漿濺了你一身。但,你沒有生氣,只是遠遠的,警惕地看着我。」
「你將一隻烤好的魚遞給我,說真的,那魚很好吃……哦,對了,你還記得那個墨家四小姐吧?哈哈……當時,被女扮男裝的你,虐得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