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印在此,我看誰敢冒犯本尊!」
柳清歡舉起冥神印,解除縮小偽裝後的印璽看上去沉重端方,其上鬼螭目露凶光,配合地仰起腦袋。
「吼~!」低沉而又威凜的龍吼聲驟然響起,整座骨山都隨之震動,那些不知積存了多少年的白骨砰然炸開!
密密麻麻的屍鬼群中爆開的亦不少,龍威形成狂猛的颶風席捲而出,將沖在最前面的妖鬼大片掀飛,潮水一般的攻勢頓時被瓦解。
而更多的屍鬼,在冥神印散發的威嚴震懾下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柳清歡掃視一圈,略微滿意,腳不沾地的朝骨山下走去。
屍鬼在他經過時紛紛朝兩邊分開,一個個相繼匍匐於地,做出臣服之態。
柳清歡特意留意了一下,這些屍鬼大多數都是中低階的鬼魅,但其中有的身上還殘留有衣物,生前卻應該都是修士,死在森羅殿裏的修士。
這種實力明顯就高出很多,但一個個明顯魂魄不全,所以神智看上去也不太清醒。
柳清歡身上的威壓漸重,一手提着螢觚燈,一手拿着冥神印,如此才將隱藏在暗中的那些蠢蠢欲動的屍鬼鎮住,一路順暢地走到河邊。
河比在遠處看更寬,如同護城河一般兩岸堤壩嚴整,但河中沒有一點水,流淌的是十分精純的陰氣,一條條形狀詭異的魚游弋其中,在柳清歡靠近時又飛速遠離。
而在河對面,大霧瀰漫,巨大的宮殿影子若隱若現,隱約又有嘈雜的人聲傳來,仿佛那邊有座熱鬧的城鎮,吸引着過路人去一探究竟。
柳清歡略一沉吟,舉高手中的螢觚燈,一指凌空點了點燈芯。
螢觚燈原本只是發出朦朧的瑩光,突然間光芒大盛,一束束強光如同利劍般割開黑暗,射向對岸!
濃郁的霧氣很快就被曬得煙消雲散,同時消散的還有那平坦的大道、高聳的城牆。
周圍驟然安靜下來,腳下的河也不見了,他似乎又回到那個大廳中,不遠處是立着石雕的高台。
手腕上突然一痛,柳清歡低頭,就見鬼螭又張着滿嘴利齒的大嘴,死死咬着他的手。
「鬆口!」柳清歡甩着手斥道:「你等着,回頭就把你那口牙拔光,快鬆口!」
鬼螭不僅沒松,還伸出乾瘦的小爪子,指了指懸停在他身邊、亮得根本無法直視的螢觚燈。
「你急什麼!」柳清歡捏着鬼螭的嘴,把它從自己手腕上扯下來:「我知道那不是幻境,好了好了等下再去,咱們先在外面轉轉。」
鬼螭用尾巴狠狠抽了下他的手背,這才善罷甘休,重新縮回到冥神印上盤繞起身體。
柳清歡拿這傢伙沒辦法,只好揉了揉手背繼續往前走,想去看看那一開場就給他來了個開門殺的修士石雕。
但他很快發現,無論他走多少步,那座高台始終與他保持着相同的距離。
柳清歡嘖了一聲停下腳步,指尖掐訣伸手一揮,空間頓起波瀾,如同被打破平靜的水面,水面之後的場景晃動不止,片刻後又有什麼東西像是崩裂了,破碎的聲音清楚地從中傳出。
一片片閃光泛起,只是被完全掩蓋在螢觚燈的強光下,柳清歡把手探進去摸了摸,看似輕易地如同撕開一張紙般,將空間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一步踏進去!
下一瞬,他的身形出現在高台之上,與那修士石雕來了個面對面。
這石雕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但看上去歲數卻不小,臉上的褶子如同一道道溝壑,濃密的鬍鬚讓人看不清它具體模樣。而對方右眼角下一顆褐色小點,成功引起了柳清歡的注意。
「痣?」
他上前一步想確認,就聽咔咔之聲想起,纏在雕像身上的龍軀出現裂紋,一塊塊石皮剝落開來,露出森森白骨。
柳清歡挑起眉,低頭對鬼螭道:「這位好像是你的同族啊?」
鬼螭朝他呲了呲牙,一轉頭,目光中滿是不屑。
「砰砰砰!」剩下的石皮完全炸開,整條骨龍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