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無比慶幸自己不用像溫不寒等人一樣,去面對更深一層鬼蜮無比險惡的環境。
那或許已經超出他能力能夠應付的極限,地府尚且將冰山火漠、刀鋸石磨等極刑分散在十八層地獄,鬼黎神君所建的鬼蜮卻把大多數刑罰集中在了一層。
如果這些都不算什麼,那麼越來越深重的神之氣息,就足以壓斷所有人的脊樑, 這也是溫不寒等人進度緩慢的根本原因。
而他現在卻坐在綺麗幻夢般的仙瀑旁,毫無壓力地圍觀別人的艱難,若在旁邊再擺上瓜果仙釀哦,這好像就有點太不厚道了!
柳清歡想了想,其實他現在留在這裏也只能幹看着,已經做不了什麼,就算現在離開也無礙。
不過,能不能離開卻不是他能決定的,不說進入仙園的通道已經找不到, 他也想要看到最終的結局。
鬼黎神君以真身神軀將古魔尤鎮壓在下面沼澤處,放上仙溫不寒進入還說得過去,卻也沒阻止魔族一方靠近沼澤,也不知鬼黎是否還有其他謀算。
回頭看了眼門窗緊閉的殿門,柳清歡吩咐兩隻靈獸看着水潭,自己在旁邊開始打坐。
先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在腦中整理了一下,又將之後需要及時處理或必須去做的事列出個簡略計劃,所有繁雜思緒漸漸沉澱,他不知不覺間便入了定。
月謽正和幽焾小聲說話,突然發現有絲絲縷縷的霞霧從仙瀑中飄出,圍繞在柳清歡身周,很快將其身形淹沒。
他連忙朝幽焾示意回頭看,不一會兒就聽見水聲從霧氣中傳出,磅礴浩蕩,宛如大河奔騰。
見此,兩人便不再交談, 或是閉上眼小憩,或是望着變幻的水面發呆。
此時的柳清歡全部心神已沉浸在修練中, 這次的入定頗有些突然,似乎又順理成章,如同觸碰到某處關竅,進入乍然閃現的頓悟之中。
與魔神近距離交鋒,與上仙同行,探尋到遠古眾神之秘,那漫長的光陰荏苒、天地變遷,無疑都讓柳清歡眼界更為寬廣,心境也隨之變化
直到,他感覺到地面的震動,才驟然從玄妙的頓悟中睜開眼。
「怎麼回事?」
見他結束入定,幽焾滿臉恐懼地喊道:「下、下面打起來了!」
柳清歡心中一驚,幾步到了水潭邊,就見水面呈現出的畫面一閃,一把黑色的巨斧破開霧氣瀰漫的沼澤,正欲逃遁,昏暝的蒼穹卻陡然裂開, 一道粗如龍身的雷霆縱貫而下!
綠瑩瑩的雷光爆開, 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柳清歡幾人所在的空間再次劇烈一抖,仿佛雷霆不是劈在那把巨斧上,而是朝他們劈來。
幽焾驚叫一聲,差點跌進水潭,被柳清歡一把撈住,往身後一推。
「小心!你倆站遠點,我去找神君!」
他身形一閃沖向小殿,卻見殿門不知何時已大大打開,從外往裏看,只看到一個空蕩蕩的大堂,連張桌椅都沒有。
「神君?鬼黎神君?」
柳清歡飛快掃視一圈,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難道那位已經離開了?
這時,地面再次狠狠一顫,他只能回到水潭邊:沒找着的鬼黎神君,此刻就懸浮於畫面正中,只見他手持一杆魂幡,與那把巨斧在沼澤上方大戰。
綠色雷霆不斷從空中劈落,大地被巨斧斬出一道道裂痕,血光飛舞,鬼煞洶湧
而外圍,溫不寒似乎已經恢復了法力,腳下浮現出無數交織的紋路,如同一根根伸展漫延的經絡,又像是某種複雜無比的法陣。
只見他嘴唇不斷闔動,正在大聲說着什麼,而他對面之人就是那位墮仙櫱桑,卻並不理會溫不寒,只神色冰冷地望着遠處的戰場。
柳清歡在畫面上四處尋找,終於在角落處找到醉仙人,他和凜夜長那兩位魔神對峙着,雙方都滿臉戒備地盯着對方,卻沒有動手。
潭水突然一震,原本凝固得像一塊斑斕彩玉,而今卻像是要碎裂了似的,霞霧有了要崩散的跡象,以至畫面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