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到宮外,再到城門之下,南楚抱着沈宴飛檐走壁,她追的咬牙切齒,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堂堂相國入宮不坐馬車!
停下時她才想到,沈宴沈相國還有一個響徹京都的綽號,叫沈金山。
這個綽號的得來是因為沈宴非常有錢,但沈宴非常摳門,沈家幾代奸臣貪污了不少金銀財寶,到沈宴這一代更是奸臣中的大奸臣,但沈宴依舊住在舊宅中,摳門的令人髮指,堂堂相國沒有一輛像樣的馬車,冬天只有一件狐裘斗篷,還是從她這裏騙走的!
據沈府僅有的幾個下人說,相國大人藏了一座金山,夜裏吃不飽的時候就去看看金山,望梅止渴。
嘖嘖,她覺得沈宴一定乾的出這種事,變態。
沈宴放佛有感知一般的回過頭來,看着身後的符咒道:「聖上又在罵我賤人?」
&賤人……」九微不理他,看着城門之下。
果然是長情和冒牌貨。
月色下,長情從車內亮出一塊令牌道:「聖上命我出城辦緊要的事,快些開城門。」
居然真打算趁夜私奔……長情的腦子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居然天真到以為和一國之君能逃走?
&似乎一直想逃。」沈宴嘲弄的道:「從她變成你的這三個月來,幾次都想從宮中逃走,這次看來是做了不少準備。」
三個月?僅僅三個月她的情人就被冒牌貨打動了?當初她為討好長情花了多久的時間,多少的心思,居然抵不過這短短的三個月。
她講不出話,聽沈宴道:「等她們出城後南楚會帶人將她們截下,到時候我們再想法子讓你還魂。」
九微聽着,看着守衛極緩極緩的將城門打開,長情側臉對着她,月色將他的臉頰鬢髮照的生光,他在笑,笑的開心極了,是她從未見過的開心。
然後那笑忽然頓了住。
&了。」沈宴眉頭蹙緊看着大開的城門。
一人打馬停在城門之外,兩側皆是虎頭盔甲的羽林衛,那人勒馬在城牆下的陰影之內,看不清眉目,只聽馬蹄達達聲,那人一點點從陰影內打馬而出,溶溶月色一粼粼照亮那人的手指,衣袍,尖削的下顎,緊抿的唇,再到那一雙圈在眉睫陰影下的眼,滿身月色,惟獨看不清那雙眼。
眉飛入鬢,曉春之色。
先帝曾經這樣形容過這人的長相,明明眉目生的艷極美極,偏要冷若冰霜的做出羅剎一般的兇相,不苟言笑。
那不是別人,正是她能幹的舅舅陸容城。
&車。」他勒馬,冷又酷的說出兩個字。
長情白着臉看他,車內人扒開一絲車簾往外看。
陸容城突然從身後取出一把弓,開弓上箭,噔的一聲射在馬車上,離冒牌貨之有幾根手指的距離,「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他又開弓,箭尖直指長情,毫不猶豫的鬆手。
&郁小心!」冒牌貨從車內躥出,翻身撲到長情懷裏。
那一箭十分狗血的射在了冒牌貨的肩膀上。
&就差一點!」九微非常遺憾,她想當初她就是被捅死了才被人重生佔了殼子,如果冒牌貨也這麼掛了,那她應該能回去?
她殷切切的望着她冷酷的舅舅,但他卻沒有再開弓,而是面癱着一張臉催馬上前,抬手一馬鞭抽在長情素白的小臉上,卻被冒牌貨抓住了手臂。
&是我讓從郁帶我走的,是我逼他的,不管他的事你不要為難他……」似乎疼極抽了一口冷氣。
國舅就那麼面癱的看着她,冷冷道:「是我縱容你太過了。」反手一把抓起受傷的她,打橫環在懷裏,揚鞭絕塵而去,下令道:「將長情押回天牢。」
那帥氣至極的羽林衛隨他一擁而去,馬蹄聲震得屋檐顫顫,塵土飛揚。
酷!她的舅舅就是這麼酷!
她攥着那張符咒,火急火燎的去追趕她冷酷的舅舅,卻聽身後沈宴有些急躁道:「陸容城身邊你去不得……」
三
去不得?為啥?
沈宴還說了什麼她沒聽清,回頭看他縮在厚重的狐裘中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