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時候,目下獲得兵部右侍郎官職的蔡倏進來了,也參與了討論,念着短鬍鬚道:「算好啊算好。說起來當初我並非是被豬肉平趕走的,是我機智的發現局勢不利,三十六計走位上計。某些人呢,有點權力,又有了點成績,就開始沾沾自喜,自大自狂到沒邊,什麼事他都想過問,什麼事他都覺得可以解決。現在老子就笑了,我那時就知道他遲早會出事的,包括家父,始終容忍他是為了給皇帝面子,不想撕破臉。結果呢,人在做天在看,他根本沒有一個官員該有的禮節和政治水平,有的只是喪心病狂,卻身在高位,這就是錯位,是一定會被老天爺糾正的。」
「小蔡大人威武,說的是啊。就他高方平也可以期名盜世的弄到目下地位?譁眾取寵,非要搞的他和全天下的官員都不同,我建議,大家堅決利用此番的蝗災清君側,請陛下廢了此不詳之人!」
「支持。」
「清君側,擼了他豬肉平。」
「小高並沒有得罪過我,然而是的,他和他爹就是兩官場敗類,堅決的把他們給擼下去。」
……
蔡京到場的時候,哪怕他目下聲勢減弱額許多,然而畢竟是宰相,餘威仍在,目下大流是想要彈劾貶斥一個朝廷主要官員,這事沒聽說過可以繞開宰相的。
於是不論黨群,許多見風使舵的官員都為了過來,紛紛述說着高方平的各種罪狀。
有的是斷章取義,有的是真有其事,而有的直接是栽贓陷害了。
蔡京很無奈,只是笑眯眯的任由他們去說。這些傻子顯然已經沒救,該說話的時候他們懷着私心往後縮,而現在他們腦子被驢踢了,居然拿着一些地攤新聞來彈劾當朝政治新貴?
蔡京真的想問問他們的政治和誰學的?
眼見老爹的眼神很犀利,且一句話不說,蔡倏知道必有隱情,老爹肯定有不同的看法。
於是,蔡倏低調了起來,沒有在參與咒罵高方平。
找機會,蔡倏遊蕩了過來低聲問道:「爹爹為何不參與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那得先有井,井在哪?你覺得現在的豬肉平,是幾個捕風捉影的民間傳聞能整倒的?」蔡京低聲道:「就算是,老夫現在的局勢也非常不妙,不宜整倒高方平,你沒見他比老夫拉仇恨,從有他的傳言以來,中樞內就都在議論他了,否則以往,你沒發現他們很少和你說話嗎,你一來他們就停口了,因為,他們都在議論老夫。」
蔡倏這才尷尬的點了點頭。
蔡京又喃喃低聲道:「官家已經幾次對我不滿。兒啊,你難道不知道天災是大宋最傳統的罷相理由?江南問題,不止是他豬肉平的問題,它也是老夫這個宰相的問題。如果真形成大蝗災,該發生的事就一定會發生。不過兒啊,尚未有東路行文、尚未確定蝗災嚴重程度的現在,你不但不維穩,還去參與胡說八道,增加這事熱度。詆毀高方平的合法性也就是詆毀官家的合法性,官家他又不能有錯,錯誤就需要轉嫁,你覺得誰來承擔呢?氣氛熱烈到一定的時候,形成官員潮流,不落馬一個宰相看似是過不去的,你覺得目下局勢,老夫的可能性大還是張叔夜可能性大?」
蔡倏臉色死灰的疑問道:「為何父親總是如此患得患失,如履薄冰。天天有人說豬肉平的壞話,官家也不見動靜。為何您有那麼一兩次的失誤,官家卻要耿耿於懷?」
蔡京嘆息一聲道:「沒辦法,這形成了習慣。以往老夫總是寵着官家,慣着官家。且老夫在官家的眼睛裏是高大完美的太師,老夫曾經嚴厲控制官場輿論,不許哪怕一點對我不利的言論捅出來。就像太平久了的軍隊會失去了打仗的能力一樣,這相反成為了老夫的致命弱點。用他高方平的話來說就是:散失了免疫力。反過來,高方平從小就是汴京禍害,官家的晚輩。官家幾乎是聽着他的糗事長大的,這種情況下官家一但接受了豬肉平,就不會再用聖人的標準要求他,不會為小事而責怪他了。學問就是一切啊,可惜這個道理老夫還是明白的太晚了。而高方平眾自始至終都掌握了這個道理。」
蔡倏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