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英生於白骨,難描難畫,能替人畫骨之人,極為稀少。
灰鷹羽翼扇動,一個俯衝,穩穩停在沙爺爺身前;雖公縱身跳下鷹背,落在旁邊。
只見雖公眯着雙眼,繞着沙爺爺,開始慢慢踱步,手中奇特骨杖高高舉起。
沙爺爺直起腰身,雙眼漠視前方,似乎正在發生的一切,和他完全無關。
圍着沙爺爺繞了幾圈之後,雖公腳步一頓,停在他身後,目光緊緊盯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
「畫!」雖公發出一聲斷喝,高舉的骨杖猛然刺下,」噗「地一聲,骨杖深深刺入了沙爺爺的背脊骨。
「啊!」沙爺爺身子劇烈一顫,忍不住張嘴發出一聲無比痛苦的悶喊。
吳缺和小非,頓時被嚇得滿臉煞白,身體顫抖,呆呆地望着沙爺爺。
「不要哭,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勇敢,不要哭!」沙爺爺曾經的囑咐,在他們心頭響起。
因此他們緊緊咬住嘴唇,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但眼淚卻依舊無聲留下。
雖公雙手握住斜插的骨杖,如臨大敵,雙手開始慢慢搓動;隨着搓動,骨杖開始旋轉,只見鮮血流出,在沙爺爺的後背留下一條血線,又滴落在地。
骨杖的旋轉越來越快,絲絲血線,在原本灰白的骨杖上蜿蜒爬行。
照道理,如果骨杖上有血絲,這些血絲會隨着骨杖的旋轉越來越模糊;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骨杖的旋轉越快,它上面顯現的血絲卻越濃郁清晰。
骨杖上絲絲顯現的血絲開始聚集纏繞,漸漸成型,變成一朵小小的、晶瑩剔透的奇特血花。
開在旋轉骨杖上的這朵奇特血花,瞬間開放,吐露芳華之後,又迅速黯淡隱沒,消散在風中,如同曇花一現。
無夜王和雖公的眼色都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牢牢盯在還在旋轉的骨杖上。
血絲再次顯現,然後蜿蜒,聚集糾纏,又一朵奇特的血花一閃而過。
血花一次又一次在骨杖上開放和凋謝,當第6多血花再次開放,無夜王和雖公的眼中突然精光閃爍。
第6朵在骨杖上綻放的血花,並沒有消散,而是持續俏立在灰白的旋轉骨杖上,隱隱的奇特芳香,從這朵血花上播撒開來,令人沉醉。
黑狼騎和奴隸們開始竊竊私語;當第7朵血花再次持久綻放,大家的目光已經全都變得火熱。
骨杖還在繼續旋轉,沙爺爺痛得深深低下了頭,蒼白的長髮遮住了他枯瘦的臉;吳缺和小非傻傻地望着旋轉骨杖上綻放的血花,頭腦一片空白。
血絲再次出現!還有一朵天英!人群中開始響起明顯的嘈雜聲。
空中的無夜王看到逐漸成型的第8朵天英血花,目光似乎一閃,飛快地瞥了雖公一眼。
雖公強按住快要控制不住的雙手,努力催動骨杖。
第8朵天英血花,一閃而沒,引來一片惋惜之聲。
接下來,不管雖公怎麼催動骨杖,再沒有新的血絲浮現,自然也沒有新的天英血花生成;只有第6朵和第7朵血花,依舊在骨杖上搖曳。
雖公漸漸放低骨杖的轉動,最後徹底停止。
這兩朵天英血花,隨着骨杖旋轉的停止,也漸漸潰散,變成骨杖上蜿蜒的血絲,然後隱沒。
」1系8英圓滿,這老頭,修行也算不錯了,沒想到卻被人挖走了6朵天英,只剩下兩朵,又成了奴隸,可惜啊。「黑騎們交頭接耳,有人連嘆可惜,不知是可惜沙爺爺,還是可惜那些被人挖走的天英。
天英一旦被挖,骨根必斷,再難彌補,修行也就廢了。
無夜王和雖公,全都低着頭,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終於,無夜王抬起了頭,望着雖公,緩慢問道:「1系8英?」
雖公抬起頭,和無夜王四目相對,朝他緩緩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8、系、8、英!」
「哦,8系8英?」無夜王拉長了語調。
「是,8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