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拔出再說。」
書生笑了笑,忽然停下筆,掐出指決點去地面,念頭泛起,默念一句:「此間土地,勞煩前來。」
一顆柳樹下,升起一團白煙,一道五尺高的身影扇着手,拄着拐杖咳嗦着出來,像是被煙給嗆到了,走去那邊畫畫的書生一側,笑呵呵撫過一嘴白須,拱起手:「這位先生修得神通,老朽恭賀!恭賀!」
「哪裏,還勞煩土地前來一趟,多有得罪。」
「無妨無妨,先生溫和有禮,難得難得。」土地拄着拐杖就着附近一顆大青石坐下來,懶得有人間修士喚他出來,平日裏,也就待在土地廟,苦悶的緊,能有人說話,也是頗為舒坦的。
或許坐的有些不舒服,土地笑呵呵的敲了一下杖頭,將身下的石頭縮小一些,「先生尋老朽上來,可是有事要問?」
趴在陸良生肩頭的蛤蟆,翻了翻眼,吹了一下嘴邊的魚須......喚你上來,不就是問話嘛,說就是了,平白說這麼客套話。
書生看了眼師父,沒說話,回正臉朝對面的土地公笑道:
「確實是有一件事。」
說着,他指去身後的這片大湖,「不知土地公,可知此湖裏的老龍是何來歷?」
對面,土地順着書生指去的湖面看了一陣,點點頭,從青石上站起來,臉上帶着疑惑,他此方土地許多年了,自然清楚。
「......此湖名金湖,那湖中確實有一頭老龍,老朽成土地時就已經在了。」
老者摸着白須,閉上眼睛想了想,似乎神識回到廟裏正在翻看土地簿,片刻後,才睜開眼睛。
「那龍在此間大概已修煉一千兩百年,號稱金龍大王,但其實是一條青鱗白腹的蛟龍得道,並非天上真龍下凡,不過,雖然蛟龍得道,但也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與老朽也算和睦相處,就仍由他去了。」
一千兩年?
金龍大王?!
坐在畫架前的陸良生,聽到老龍修煉的時間愣了一下的同時,肩頭的蛤蟆卻對這個名字眯起蟾眼。
這時,一道謙和的聲音響起:「這位同窗真是一手好書畫。」
聽到這聲,陸良生偏過頭,一個穿着綻青袍子的書生,笑眯眯的正盯着他的畫,從湖邊另一個方向過來,像是看不見石欄那邊拄着拐杖的土地,頗有禮貌的拱手。
「小生金淮安,剛才有些孟浪了,還望同窗莫要怪罪。」
那邊土地公正在說話行頭上被打斷,意猶未盡的搖搖頭,化作一道白煙降去地下,陸良生見土地離開,只得起身與那書生說話,打量一番,對方身上沒有任何法力,就是普普通通的常人。
大抵遇上同好,過來說話,那書生也確實如此,看着已有些許雛形的金湖美景,羨慕的稱讚一番,同是讀書人,免不了拉着陸良生說一些學問上的事,聽得蛤蟆道人差點又睡過去。
好半響,這金淮安才一臉滿足的起身告辭。
「陸同窗,若是有空,可來城中私塾來尋我,在下隨時都在。」
陸良生笑了笑,送他幾步,拱手道:「好,之後在下事情辦完,得閒就來坐坐。」
「告辭!」
對面那書生舒暢的吐了一口氣,又重重拱了下手,方才轉身步行離去,或許與上志趣相投之人,回去的路上,腳步都一顛一顛顯得愉快。
「看來只是喜歡探討學問的讀書人。」
目送對方離開,陸良生坐回去,可惜土地已回到廟裏,再喚出來多少有些墮人臉面,『明日再喚就是。』
想着,道人舉着兩支樹杈繞着湖岸回來,將樹杈丟開挑挑下巴,「陣眼尋好了,等你畫的差不多,就可以佈陣。」
「嗯。」
眼下陸良生也沒了畫畫的興致,乾脆收了畫架,從懷裏掏出印璽交給孫迎仙。
「還有龍王廟還沒拆,你拿我印璽去城裏見那宇文成都,他自然會聽你安排,讓此人儘快將湖邊龍王廟觀盡數拆了!」
「跑腿的事盡找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