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安靜的地方,空氣里充斥着淡淡的花香,有人刻意的使用了香水,試圖掩蓋房間內的血氣與那濃厚的消毒水味。
整齊的床鋪一字排開,但只有中間的床鋪上有人,床鋪旁堆滿了各種書籍,看起來是給這個病友解悶用的。
洛倫佐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整個人躺在柔軟的床內,左腳被纏滿繃帶,支架將其包裹隨後高高抬起,另一隻手隨意的搭在一邊,上面佈滿藥劑注射後的針孔。
距離勞倫斯教長出現的那一夜已經過去了一周了,那場混亂的廝殺最後以勞倫斯教長的逃離為終止,根據場外人員的匯報,勞倫斯教長在最後似乎試圖殺了因侵蝕失去行動力的洛倫佐,可就在他準備動手時,夜空之上的戰爭飛艇失控墜落,埋葬了戰場上的一切。
他們是在飛艇的殘骸里找到的洛倫佐,他整個人血肉模糊,被鋼鐵貫穿,左腳最為嚴重,大量的金屬碎片切入其中。
所以當洛倫佐再次醒來時他就一直在這裏了,這裏是一處由淨除機關暗中支配的精神病醫院,那些被侵蝕了的士兵都會在這裏接受療養。
在這期間亞瑟來過一次,這個超級戰士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超級,拄着拐杖纏滿繃帶,勞倫斯教長那一劍差點要了他的老命,當時在戰場上他完全是為了伊芙才頂住了,不然早就昏死了過去。
這場戰鬥洛倫佐輸了,淨除機關也輸了,根據戰後的考察與分析,當時勞倫斯教長激活秘血後帶來的是超越想像的侵蝕,而且範圍十分廣,一艘低空飛行的戰爭飛艇也受到了波及,大部分船員昏迷,緊接着失去控制的飛艇直接撞了下來,好在其上只攜帶了少量的彈藥,不然在二次殉爆下,估計在場的就沒有生還者了。
而即使一周過去了,戰後處理都沒有結束,勞倫斯教長留下的影響還在侵蝕着周邊地區,根據調查,附近數公里內的居民近期都開始做起了噩夢,還有一部分出現嚴重的心理疾病,舊敦靈的精神病醫院幾乎被擠爆。
戰場內部則由防護嚴密的清道夫部隊處理,整個薩利卡多莊園已經徹底毀了,好在戰鬥時洛倫佐拖住了大部分的妖魔與勞倫斯教長,一部分貴族在當時得以被轉移了出去,人員傷亡上還不是那麼觸目驚心。
在處理了這些之後便是源自民眾的疑問,大部分居民都注視到了那戰爭飛艇的墜落,火光映亮了整個夜空。
侵蝕加上恐慌,整個舊敦靈的治安都混亂了幾分,好在這群清道夫在處理這種事上還算熟練,各種煤氣爆炸飛艇操作失誤都報了出來,他們還請了幾個寫手寫了幾篇陰謀論,各種添油加醋下反而把水攪得更渾。
這種感覺並不好,在自己倒下的那一瞬間,洛倫佐有着一種熟悉的感覺,就仿佛在那一刻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夜晚,聖臨之夜中。
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很多東西都早已註定。
伴隨着咿呀的聲響,鐵鑄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醫生推着擺滿醫學用具的小推車走了進來。
「感覺如何?」
「還不錯。」
洛倫佐呆望着天花板。
「嗯……我來檢查一下。」
醫生說着便把洛倫佐的腳從支架上抬了下來,就是這個醫生為洛倫佐做的手術,他應該是淨除機關內部的醫務人員,在給洛倫佐做手術時,他試圖把那些粉碎進肉里的碎片挑出,結果洛倫佐的軀體不斷的自愈,非常妨礙他的手術。
這個醫生第一次見到了生命力如此之強的人類,要不是有人提醒他洛倫佐的血里混有秘血,對於常人而言有毒且致命,這才讓其打消了從洛倫佐身上收集樣本的想法。
「真是怪物一樣的生命力啊,我本以為你死透了,結果就這麼幾天就好了。」
醫生說着讓洛倫佐下地走一走。
洛倫佐沒有說話,緩緩的站了起來,除了邁步還有些疼痛以外,沒什麼異常反應。
「你看起來已經能自由行走了。」
「大概吧……我可以出院了嗎?」
洛倫佐看着病房的大門,自從醒來後洛倫佐